孟婆將車停好,在唐淵準備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說道:“你很緊張。”
唐淵笑笑,坦誠的說道:“每次來這裡,都像做噩夢一樣。”
這是唐淵第四次來李家,前面三次的經歷可以說是一次比一次要驚悚。第一次是在李鈺的房間裡看見李母,第二次是在餐桌上看見李家一家亡者,第三次則是在大兇陣法的影響下,彷彿親身經歷了他們一家人的死亡經歷。哪怕唐淵漸漸的明白了通靈者的手段,也依然被嚇得心驚膽戰。
今天是第四次,他不知道又會經歷些什麼。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盡管此時是白天,但還是難免緊張。
那個房子,時刻都彷彿是黑夜,又哪有晝夜之分?
孟婆抽出車鑰匙,朝唐淵看了一眼,說道:“既然害怕,可以不來嘛。”
唐淵說道:“和你一起來,我放心得多。”
孟婆開啟車門,說道:“我可記得你開始說了,你自己有要來的計劃,就算今天我不叫你,你也會來的對嗎?”
“當然。”
“為什麼?”
“以前的我,給死人一個交代只是拘泥於形式。但現在我慢慢的瞭解了你們的世界,才知道這種交代很重要,也很有必要。”
唐淵看著孟婆說出這句話,孟婆看著唐淵聽著這句話,兩人對視了一會,孟婆忽然笑了笑,說道:“唐教授,我發覺你的確是個挺不錯的人,招人喜歡。”
孟婆推門下車,又回頭道:“也招鬼喜歡。”
唐淵剛準備下車,忽然聽見這句話,看似玩笑,卻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充滿寒意。
勿招人厭,勿招鬼喜。
唐淵追上孟婆,說道:“你故意嚇我!”
孟婆笑了笑,摸了摸手腕上繫著鈴鐺的手鐲。
唐淵朝那手鐲望了一眼,想起了上次和她來到李家時的情景,知道這個一定就是通靈師的法器。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說道:“你為什麼又想來看看?”
孟婆在前面走著,將雙手插進褲袋裡,說道:“這個李奶奶的手段挺高明,我還沒有弄清楚她的來路。”
“你想調查她?”
“不,她對我們並沒有惡意。我不是為了調查她,只是想再看看她的陣法。她的房子裡其實除了大兇陣法,還有一些小陣法。若是哪天幽冥社的通靈師進入了這個房子,一定會想方設法將這些陣法的手段弄到手。”
“你是說……李奶奶的那些陣法對人危害很大?”
孟婆輕笑道:“你難道沒有體會到嗎?梅少聰是如何坦白的?”
唐淵恍然。的確,雖然當時他判斷出了梅少聰在李桐案中扮演的角色,當真正讓梅少聰坦白的還是李奶奶的大兇陣法。可以想象,梅少聰當時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唐淵忽然想起了自己遇見的那些心理疾病嚴重的患者,沉聲道:“無論好人壞人,每個人在一生之中都有對不起和虧欠的人。有的存在於意識裡,有的深埋在潛意識中。通靈師的陣法卻可以啟用人的潛意識,讓那種負罪感放大,從而産生恐懼等負面情緒。嚴重的話,會讓人精神崩潰,産生抑鬱。而抑鬱,極其容易導致自殺。這樣的自殺,和他殺又有什麼分別?”
“沒錯。”孟婆邊走邊說道:“如果人的負罪感是因為某個死人,再利用黃泉信使加持陣法,那對人的精神摧殘是非常大的。甚至有可能把人活活嚇死,或者變成白痴。”
唐淵問道:“那你再看看這些陣法是想?”
“當然是為了研究怎樣破陣,搞不好以後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