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的一席話讓梅少聰沉默了,包間裡的氣氛驟然間變得壓抑起來。而唐淵,依然緊緊地盯著梅少聰的眼睛。
唐淵其實感到很意外。從學校裡等到梅少聰,再到剛才網咖裡的交談,梅少聰除了起初表現出一絲不安外,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慌張。而且在和唐淵聊到李鈺和夢想這兩個關鍵詞的時候,他表現的很坦誠。
這種坦誠可以說明他有城府,也可以說明這就是他的本性。
唐淵和梅少聰接觸的不多,除了上次在諮詢室和他聊過一次,這還是第二次和他單獨聊天。但他這次的表現,明顯要比上次穩重得多。
但唐淵已經下定決心,梅少聰身後的力量太強大,他必須要爭分奪秒,今天就把對方拿下。無論梅少聰裝得再像,他也要撕掉對方的面具。
梅少聰直視著唐淵逼人的眼神,竟也不躲閃,說道:“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老師所說的特權是什麼。”
唐淵說道:“這種特權很好理解,往小了說可以罵人一頓讓別人不敢還口,往大了說可以……殺人不償命。”
“唐老師,你究竟想說什麼,想說我殺了人?”
“我們現在還不必聊到這種程度,環境還不合適。”唐淵朝四周望了望,說道:“知道我為什麼約你來這個包間嗎?就是想告訴你,在這個封閉式的小房間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說的話只有彼此知曉。網咖是很熱鬧的地方,這裡卻是鬧中取靜,很適合我們的談話。而當我們真正開始後,我不希望被人打擾。”
就在這時,服務員將點來的飲品送到了。
服務員離開後,唐淵端起咖啡杯,說道:“好了,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梅少聰重重的吐出口氣,抓起可樂杯猛喝了一口,似乎口渴的程度完全讓他忽略了冰塊的涼度。
“梅少聰,請你把4月8日晚上的情況和我詳細的說一遍。”
“我已經和警察說過兩次了!”
“李桐案現在有了新的線索,需要你再說一遍。”
“新的線索?什麼?”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說你的就行了。”
“唐老師,就算要說,也是警察來問我吧?”
“我現在是警局的特邀顧問,專門協助貝警官調查李桐的案子。”唐淵將咖啡杯放下,想冷一冷了再喝,望著梅少聰,正色道:“原本是貝警官要請你去審訊室,和我一起問你話的。但現在我一個人單獨和你聊,坐著沙發喝著可樂,也沒有攝像頭監控,你難道不覺得會愉快些嗎?”
梅少聰顯得很不耐煩,咂了咂舌。
唐淵問道:“想不想抽煙?在我面前可以抽。”
“不用。”梅少聰又喝了口可樂,然後調整了下坐姿,似乎準備說了。
唐淵背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微笑道:“你說,我不打斷你。”
梅少聰微微揚起頭,一副在回憶的模樣,說道:“那天晚上大概八點鐘的時候,我正在宿舍和同學玩遊戲,就是玩的亡者農藥。大概九點鐘的時候,蘇曼給我發資訊,問我想不想知道李鈺在哪裡。但是她沒有馬上告訴我,敲我竹槓磨嘰了大概半小時才說。然後我把那局遊戲玩完,就去找李鈺了。”
唐淵暗想,梅少聰的這個開頭沒有說謊,看過貝薇薇審訊梅少聰的錄影後,他就找蘇曼詳細核實過。
“大概十點鐘的時候,我把車開到酒吧的巷子口時,剛好看見李鈺被釘頭半推半抱的弄上了車。我想下車阻止,但釘頭的動作很快,馬上就鑽進了駕駛室,發動車子走了。我看見釘頭開車從巷子的另一邊出去了,就連忙開車跟上去,這時還有一輛摩托車快我一步,跑到了我的前面。當時我並不知道摩托車上是李桐,只以為是在酒吧喝完酒了回家的人。釘頭把車開到臨江路上後就提速了,我那破車追不上他。老師你也知道,那時我的跑車已經被我爸給沒收了。”
唐淵點點頭。
“我雖然追不上他,但以我的車技,他也甩不掉我,我始終能把它控制在我的視線之內。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李桐的那輛摩托車也是和我一樣,是跟著釘頭的。不過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一直在後面遠遠的跟著。等我開車到案發地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兩個已經打起來了,當時很黑,我根本就不知道另一個人是李桐。後來是李鈺下了車,我聽見她喊哥哥,這才知道那個人是李桐。但當時李桐騎在釘頭的身上打,釘頭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