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晚。
雖然偶有微風,但行走在路上的人們,覺得有些幹燥、悶熱。
籃球場所在的位置是一棟破舊的老式小區,大門上‘中榮社群’的中字少了一豎,榮字只剩下了木字,社群二字表面的金皮也脫落的變成了麻麻點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字,整體看上去就像是寫著‘口木社群’一樣。原本小區繁榮時,四面都有圍牆,像這樣的籃球場還有兩個。後來在拆遷的途中扯上了官司,造成現在四面牆被打穿了兩面,房子被拆了一半,籃球場也只剩下了一個的局面。大門形同虛設,人們可以穿牆而入,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大半年。在大部分人眼裡,這裡不過是城市中的一片廢墟。但對於熱愛籃球的學生來說,倒是一個清靜的樂土。
李桐他們想安安靜靜練球時,往往就會來這裡。盡管偶爾也會有發現這塊樂土的初中生高中生前來,但那些小弟弟們可沒有和大四哥哥們爭場子的勇氣。漸漸地,這裡也就變成了李桐寢室裡所說的老地方。
張彪作為寢室四人組的一員,自然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他今晚選擇這裡,表面上只是這裡安靜,晚上更是不宜打擾,但更多的是這裡所代表的象徵意義。
要和李鈺單獨相處,完全可以找個餐廳或賓館之類的,以張彪的家庭條件不差這點錢。但他就是要選在籃球場旁的這間破磚房裡,因為他覺得,他在這裡做什麼,李桐都能看見。
李桐還活著的時候,他害怕李桐看到。現在李桐死了,他反而渴望李桐看見他所做的一切。
一想到這些,張彪就覺得異常興奮。
籃球場旁有一盞約兩丈高的路燈,雖然燈管上布滿灰塵導致光線不夠明亮,但至少線路還未切斷,籃球場和破磚房都能享受到它帶來的些許光芒。所以有時候在晚上八點,依然也有人在這裡打球。
張彪坐在破磚房的一張木方桌上,一隻腳盤在桌上,另一隻腳掂在地下,一言不發的抽著煙。晚上的天氣雖然幹燥,但房子裡卻有一股濕意。
他看了下手機的數字時間,顯示已是8點25分。他和李鈺約定的是9點,但就算沒有接到那個陌生電話,他也會提前就趕到這裡。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他已經隱忍了太久。經歷過和李桐的那次沖突後,李桐在的時候,他不敢對李鈺有任何舉動,就連想法都只能深深的壓抑在心裡。現在李桐的阻礙沒有了,他卻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去追求李鈺,因為他知道,他的競爭對手太多。學校裡甚至已經在傳,李鈺已經被梅少聰打動了。梅少聰是學校裡最闊氣的富二代,家裡有權有勢,父親是富商,叔叔是政界權威人士,據說柳州市各職能部門都得給他叔叔面子,梅家在柳州的影響力很大,他憑什麼和梅家少爺搶女朋友?
再說,他也根本就不想正經的去談女朋友。他今晚要做的一切不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還要報複。
他要報複他心中最痛恨的那個人。
他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但下午卻接到一個電話。
那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電話裡告訴他:“想要李鈺,就晚上提前半小時到。”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掛了。
張彪很驚訝,因為對方的話雖然簡短,但彷彿知道他的目的,似乎也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不過他不擔心,在給李鈺打出那個威脅電話後,他就已經豁出去了。
想通了這點,張彪拿起身旁的攝像機,將他擺放到一個高度合適的位置,將攝像頭對著木桌,然後按下攝像按鈕。在他的計劃裡,他想要在木桌上對李鈺施暴,並用攝像機記錄下來。
他正準備走回木桌旁的時候,破磚房的門被推開,路燈的光隨著開啟的門鑽了進來。
一個黑衣黑褲,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反手將門關上,房間裡的光線又黯淡下來。
但藉著那短暫的燈光,張彪注意到男人的手上戴著手套,心想如此悶熱的天氣,這人是不是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