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隨著胡安進入了內堂雅室。
雅室的裝飾要比剛才所在的普通迎客廳好上數倍,屋子兩邊是各有兩張椅子,椅子上鋪著獸皮墊子,看上去十分華貴。
兩人各自落座之後,一個蔥綠衣衫十五六歲年紀的小姑娘端著茶盤進來,在蕭權和胡安的手邊各自放了一碗茶。
“對了,一直還未請教小兄弟的姓名,可否方便告知?”敬茶的小姑娘離去後,胡安問蕭權道。
“我叫木又。”蕭權報了一個假名,剛才胡安那句“財不『露』白”讓他突然警覺起來。
“木又?”胡安微楞一下,然後『露』出了然的神『色』,顯然是知曉了蕭權報了一個假名,但是他卻沒有點破,做買賣本就如此,既然對方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對此過分的強求。
“呵呵,如不嫌棄,老夫就稱呼你為木小兄弟吧,木小兄弟請喝茶。”胡安笑呵呵的說完,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示意蕭權。
蕭權道了聲謝,然後端起茶碗,吹散茶葉,輕輕的啜飲了一口,頓時眉頭一挑。
茶水入口雖苦,但是進入喉嚨之後,卻突然有一股異香躥入鼻腔之內,芬芳馥郁,接著茶水滑入腹中,猶如一團熊熊烈火,忽明忽暗,燒的蕭權渾身舒泰。
“好茶!”蕭權又啜飲了一口,讚道。
“呵呵,此茶是我們多寶堂數月前收到的靈茶,名字叫做“丁香霧火”,據售賣之人講,此茶摘自隱霧之森的深處,至於是真是假,老夫就不清楚了。”胡安也飲了一口茶,隨口將茶葉的來歷說了。
蕭權點點頭,再次飲了一口茶之後,放下茶杯,剛想說些什麼,卻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走進雅室,老者一身麻布長衫,頭髮蓬『亂』,面『色』蠟黃,雙眼失神,頷下山羊鬍上面,竟然還沾著些許飯菜殘渣。
老者抬起渾濁的雙眼掃了一眼蕭權,然後徑直走近胡安,站在他的身旁。
胡安對著蕭權介紹道:“木小兄弟,這是我們多寶堂的鑑靈師季都季先生,他在我們多寶堂數十載,過手的寶物少說也有千件了。”
鑑靈師就是專門鑑定寶物的人,他們都有過人的眼力,一般人是學不來的。
蕭權詫異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有些邋遢的老頭,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季都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慵懶的將手揣到了袖子裡。
胡安看了季都一眼,大手一揮,那些在迎客廳中被收起來的珍寶忽的出現在內堂雅室的中央。
季都的垂下的眼皮終於抬起,掃向地上那些被常人稱作珍寶的東西,臉上毫無表情。
“嗯?”當季都的目光落到那張完整的赤頂鱗猿皮的時候,神情終於有了波動,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晶亮。
他走近赤頂鱗猿皮,蹲下身,掏出揣起的雙手,『摸』了過去,他的指尖輕輕的劃過赤頂鱗猿皮上的紫『色』鱗片,發出沙沙的聲響。
“哦,除了這些,這位木又小兄弟還有一些靈『藥』靈草,也請季先生一同鑑別。”
季都雖是個邋遢卻又脾氣古怪的鑑靈師,但眼力奇佳,普通的寶物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最近老頭子正在神神秘秘的打造一份防具,需要各種防禦效果好的蠻獸皮『毛』做試驗,多寶堂雖說收購到了幾件,但是結果並不理想,所以當胡安看到那張完整的赤頂鱗猿皮的時候,頓時想到了季老頭,這才將蕭權引入內堂。
季都摩挲著赤頂鱗猿皮,似乎直接忽略了胡安的話。蕭權遲疑的看了一眼胡安,胡安卻是笑了笑,示意他將靈『藥』靈草掏出。
蕭權點點頭,開啟納袋,將那些在自己煉製丹『藥』中暫時不需要的靈『藥』靈草掏出,堆在地上,約莫有上百株之多。
季都掃了一眼地上的靈『藥』靈草,然後收回目光,站起身來轉頭對著蕭權說道:“小傢伙,這赤頂鱗猿皮你是何時得到的?”
季都雖然邋遢,但是聲音卻是出奇的好聽,讓人生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蕭權咳了一聲,道:“就在今日。”
“今日?甚妙!這赤頂鱗猿皮,老頭子我要了。”季都說完,然後便轉身出去,惹得蕭權一陣發愣。
這邋遢鑑靈師難道就僅僅看上了他蕭權的一件寶物?
“先生,木小兄弟的這些東西價值多少?”胡安卻習以為常,對著季都的離去背影遙遙問道。
“三百!”季都的聲音飄來,擲地有聲。
“恭喜木小兄弟,這些東西價值三百金幣,我們多寶堂照單全收。”胡安站起身來,樂呵呵的對著蕭權恭喜道。
“三百金幣!”蕭權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慌忙道,“三百金幣太多了,胡管事,你確定沒有估算錯誤?”
蕭權說的在理,三百金幣在天火靈原簡直就算得上一夜暴富了。
“呵呵,我的眼光雖然不怎麼樣,但季先生的眼光我還是深信不疑的。木小兄弟稍候,我這就差人去賬房取金幣給你。”胡安說完,就招呼一人進來,將地上堆積的寶物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