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抓狂萬分,但趙政並沒有表現出來,淡淡一笑回道:“至於地術怎麼教,學什麼,那自然待為師充分了解大家後方能知曉,畢竟得因材施教不是?”
趙政話說的中肯,因此雖然沒有回答那小孩兒的問題,卻也讓眾人等心悅誠服,只是沈浪依舊愁眉不展、悶悶不樂。趙政看在眼裡自然知道其中原委,話鋒一轉繼續說道:“至於所花費時日其實並無定論,若一階之功到位,則事半功倍,縮短年時也未嘗不可!”
“那可縮短几何?”沈浪迫不及待插問道。
趙政見沈浪猴急不免啞然失笑道:“若肯勤奮,省個七八載還是有的!”
其實趙政心裡清楚,就憑自己肚裡的那點墨水,如果真要按照當代教育模式按部就班來培養眼前這群“遠古人”,就算給自己半個世紀也絕不可能培養出博士生來。之所以這麼說,一來是為了穩住沈浪;二來身在異世,趙政自然不可能死板教條真去按照方才所說的那樣去做。一想到自己以後還得客串教書匠,趙政不由得愁上心頭。
“七八載……”
沈浪撫著斑白鬍須口中不住唸叨著,幾息之後卻再次搖頭道:“那也得十餘年!徒兒如今已五十又五,而那地術之巔……唉……只怕是弟子到時有心無力啊!像那劉世醫劍術之精湛,年輕之時以一敵十絲毫不落下風,而如今,下里村幾招之下便重傷倒地,可見是歲月不饒人吶!”
趙政聞言一怔,“我滴親孃哎!我……我他孃的居然把藥老頭兒給忘了!”
沈浪見趙政忽然臉色大變,以為被自己言中,整個人瞬間再次萎靡不振起來。趙政見狀趕緊解釋道:“浪兒莫要亂想,適方才經你一說,為師便又想起那藥老頭兒來!此人畢竟有恩與我,故要救他一救,也算是還他個人情!至於你方才所講則不必擔心,日後定將強身健骨之術傳授於你!”
趙政說完話後便扭頭朝屋外看去,只見屋外陰陰沉沉淅淅瀝瀝,原本還能看見的日光早已不見蹤跡。庭院之內,雜草不知疲倦迎風搖擺,只留得陣陣“沙沙”聲來回飄蕩。
“媽的,這雨沒完了!”趙政沒好氣地罵了一聲。
“浪兒!”
轉過頭來將屋內掃視一遍,趙政隨即對沈浪再次說道:“時辰不早,為師得趕緊回去,免得錯過醫治時機!至於你那司空兄,隔日照常酒洗換藥就好!”
“可是……”
還未等沈浪把話說完,趙政早已頭也不回地鑽入雨幕之中。
“師父,用不用再跟著師祖?”一個黑衣人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唉……不用了,以你師祖手段,想必早就察覺到我們了,只是沒有道破罷了!你看他此次並未過多問及我們,倘若方才老夫欺心說了假話……嘶……這後果可不堪設想吶!”沈浪搖了搖頭深嘆了口氣回道。
“嘶……師父,我們日後真的要背叛秦國追隨師祖麼?萬一……”說到這裡,黑衣人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沈浪知道自己的徒弟想說什麼,抬頭望著朦朧雨幕痴痴地說道:“萬一……呵呵……除非我們幾十個人的眼睛都瞎了,否則可能會有萬一麼?”
黑衣人見沈浪都這麼說了,便退了回去。
“但願我們的眼沒瞎啊……”沈浪在心中喃呢道。
由於派去填埋屍坑的黑衣人幹完活兒後直接將柳筐留在了趙姬家中,因此趙政冒雨回
家時可謂是無物一身輕。好在此時雨水頗大,惹得街巷兩旁家家閉門鎖戶,路上竟連只狗都沒有。
趙政和沈浪雖然相處也就半夜光景,但他能感覺到,此人對自己這個冒牌兒神仙還是極為虔誠的。趙政心裡清楚,若非自己之前幹了許多和年齡毫不相符又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任憑如何,司空炎和沈浪二人也不會把自己誤認成神仙而追隨自己。知道沈浪不會騙自己,趙政沒有回家,而是徑直朝劉老醫師家奔去。
“唉……看來這個謊得用一輩子來撒啊……”趙政一邊跑著一邊喃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