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這手來得過於突然,還未等壯反應過來,洞口處一條蛇正盤在灌木叢上瘋狂扭動著。
“你這洞好是好,但是也有缺點,招蛇啊!”趙政指了指洞外的枝丫淡淡說道。
看著正在灌木枝丫上痛苦扭動、鮮血橫流的半條蛇,壯被驚得不禁朝洞內狠狠地擠了幾下。
壯聞言沒有說話,只是不錯眼珠地看著洞口仍在殘喘掙扎的蛇發呆。
“怎麼樣?現在你覺得咱倆還去的去不得?”
“這……”
趙政雖然和壯相識滿打細算不過幾個小時,但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奴隸和嬴政關係很不一般。趙政本不想讓壯摻和進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壯是個可信、可塑之人棄之可惜,便破天荒地向壯“賣弄”起本事來。這個決定對於極為看重自己身世秘密的趙政來說並非易事。
“唉……算了!其實我也沒打算讓你跟著我去,我想知道的你也告訴我了,剩下的我自己能解決。”
再次拍了拍壯,趙政便側身朝洞外爬去。
“公子……”
剛爬了兩下,壯便一把扯住趙政:“真的要去嗎?”
壯知道趙政去心已定,不禁後悔方才把事情都講了出來,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抵近偷聽這一行人講話內容,否則也不會讓趙政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直覺判斷而去冒險。
壯知道,自己只是個奴隸,根本不可能左右趙政的決定,但還是鼓足勇氣勸道:“公子,按理說……按理說,此事我們本可置身度外的,咱倆沒必要為一個趙人女童去冒如此風險,不值得!”
對於壯的說,趙政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將身子重新縮了回來意味深長道:“壯,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按你說的那樣,那麼當年藥老頭兒救你又算什麼?”
趙政伸手指了指自己後又指了指壯,然後問道:“直到咱倆得最大共同點是什麼嗎?”
“我們都是秦國人!”壯不假思索道。
趙政微微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回道:“我們的命都是被趙人所救!壯,誰又能保證身在秦國的趙國人會過得比我們好呢?你與其在這裡煩惱值與不值的問題,還不如趁此還他趙人這個人情!這樣豈不更妙?”
趙政說完這番話後不再理會壯,一個轉身,極為麻利地爬出了山洞。就在趙政爬出洞口兒的一瞬,壯也緊隨其後爬了出來。
“呵呵……想通了?你就這麼信我?我可比你整整小上一半兒哎!”趙政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柴刀一邊打趣道。
壯聞言沒有回話,順手兒將兩個蛇段兒撇進了洞內,便開始清理起洞口兒處的血汙來。
“呵呵……沒想到你還有這意識!”趙政頗為驚訝道。
壯仍舊沒有回話,只是將貼身石刀往腰上一別,滿面笑容地看著比自己小上一半兒的趙政。
看著有點視死如歸感覺的壯,趙政堅信,眼前這個極不起眼兒的小奴隸只要好生培養,日後肯定會成為自己的左臂右膀一大助力!
且不說趙政跟著壯一路跑得不亦樂乎,由於趙政本就出城很早,因此當二人到了那一行五人昨日落腳處時,太陽也不過剛剛爬上了房簷。
“是那座房屋麼?嘶……也不知道他們走了沒有……”
一個廢舊的村落內,趙政指了指前面的一個廢舊小院兒輕聲問道。
村落荒廢在兵荒馬亂的戰國時期很是常見,更何況持續兩年之久的邯鄲之戰也剛過去沒幾年。
躲在殘壁後的壯往回縮了縮,怯怯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即搖頭回道:“不知道……唉……小奴昨天要是能偷聽些他們說話內容就好了!”
壯的話讓趙政眼前一亮。他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乾瘦小奴隸似乎有著天生的敵後滲透意識。
就在趙政盤算著日後如何將這小子為己所用並加以培養的時候,庭院內突然傳出了女童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孃的,就是阿房!”
不知為什麼,僅和阿房短暫見過一面的趙政竟然能馬上聽出是阿房的哭聲,趙政朝壯做了一個不要亂動的手勢後便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壯自然明白趙政的意思,可是因為實在是過於恐懼,腦中一片混沌的他竟緊緊地跟了上去。
“住手!”
就在一個胖子滿臉不耐煩揚手要去打大聲哭叫的阿房時,一個稚嫩甚至還有些奶氣的喝聲飄進了破舊的庭院之中。
“唔?”
一行五人,甚至包括被綁架的阿房,都目瞪口呆循聲望去。
“趙政哥哥!嗚嗚……趙政哥哥快跑!這……這些人都是壞蛋……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