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們的舉動讓陳兩司有些無語,隨即對身旁的三名兵士說道:“你們三個人過去,將張老漢接過來!”
“嗨!”
三名士兵接到命令後便朝張老爹的方向跑去。
“嘖嘖……唉呀呀,這漢子可真夠可憐的……”
“可不是麼,還是個廢人,這以後可怎麼活喲!”
“哎哎……你們知道嗎?我方才聽一個老婦人說啊,這單腿漢子原本有三個兒子呢!如今一個都不剩了……嘖嘖……我估摸著啊,這人這些年肯定是衝撞了哪位神靈了。哎,你們知道嗎?城外王村兒附近的那個神廟可靈驗了!過些日子你們也可以去拜上一拜……”
“是嗎?哎呀,我家爺們兒這兩天正鬧肚子呢,要不待會兒我招個巫師算上一卦,看什麼時候去最好。唉……我家爺們兒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總是跑肚子……”
“哎!這不眼前就是神醫夏無啟嘛!你求他一個方子不就好了麼?”
“你懂什麼,人再厲害能有神靈厲害?還是算卦求神是正道!”
“神靈是厲害,但是也沒能保住你家漢子的命!”
不知誰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話,嗚嗚喳喳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隨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扭頭尋找說話之人。
對於趙人來說,說這種話的人就算被當街活活兒打死也不會有人去管。眾人將四周環顧了一遭後,發現不遠處,一行五人扛著一個麻袋正火急火燎地朝南跑去。
“他孃的,定是這幾人說的!跑得還挺快,否則老孃定撕爛他們的臭嘴!”一個婦人紅著雙眼狠狠地罵道。
周圍的看客們聞言也紛紛憤慨了起來,“吃瓜群眾”們的視線總算從夏無啟和張老爹身上暫時移開。
夏無啟透過人群瞟了一眼那行為異常的一行五人,忽然心中毫無徵兆地一陣不安,然而這種不安稍現即逝,也就並未多想。見三名士兵朝自己跑來,隨即將已經癱軟無力的張老爹強行扛在身上,趁著眾人正在隔河狂罵之際,朝那三名士兵走去。
眾人見夏無啟揹著張老爹要“開溜”哪肯善罷甘休,便要跟隨過去,然而一看到迎面三名士兵“兇巴巴”地朝他們跑來,便只好再次一鬨而散跑路開溜了。
當夏無啟和另外三個士兵合力將張老爹抬到了張奎屍體旁之時,張老爹早已停止了哭泣,目光呆滯無神地看著地上的死屍。
“張賢侄,老夫……”
劉老醫師見張老爹如此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如今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只能顯得越發地無力蒼白。
張老爹伸出滄桑老手,顫巍巍地朝張奎血肉模糊的臉摸去。老爹雖然此時沒有放聲痛哭,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滴在張奎已經冰冷的身上。冰冷的淚水滴在冰冷的屍體上,此時雖是夏天,然而對於張老爹來說,此刻心中卻比寒冬還要凜冽萬分。
“張賢侄……”
劉老醫師覺得此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然而剛剛開口,張老爹便微微搖頭打斷道:“劉老伯不必多說……”
老張將沾滿冷血的手收回,拭了拭臉上的淚水嗚咽道:“奎子這輩兒人命苦,小小年紀便經歷了兩場秦趙大戰。他……他們就是在戰亂和不斷失去親人的痛苦中成長起來的,所以……所以他們對秦人是發自內心的仇恨!奎子雖然生性頑劣,但本質還是好的。他尋常所欺負之人雖多,但大多數都是衝著秦人去的,所以老張也不好去管太多。如今奎子被人殺死,定是城中秦人合謀所為和劉老伯您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此番話後,張老爹一
改之前痛苦之色,一種殺氣漸漸地在淚眼中閃現。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