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畢竟是個未來人,對於像張奎這樣的人其實很是同情。儘管如今他的身份是嬴政,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體裡流的同樣是邯鄲人的血、趙國人的血。所以對於張奎,趙政其實是心存感情的,是並不想痛下殺手的。
趙政指了指柴捆說道:“張奎……呵呵……這捆柴你要真想要的話,這些你都可以拿走,權當交個朋友!”
由於漢語的繼承性和自身的努力,此時的趙政不比兩個月前,已經能說出一口極為地道的趙國話。
張奎聞言一愣,他沒想到以前“一根筋”的秦國野小子捱了次打後竟然變得如此會來事兒。心中有些煩悶的張奎想起了仍舊蜷縮在地的壯,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然後冷笑道:“呵呵……你現在倒還挺識相!”
“啊!”
這一腳正好踢在了壯的軟肋上,壯頓時慘叫了起來。
“他孃的,你這人是不是給臉不要臉啊!”
趙政看著捂著腰滿地打滾慘叫的壯,頓時火冒三丈罵了起來。
“你個小雜種,你說什麼?你他孃的活膩了!”
張奎之前哪裡被趙政罵過,如今吃了一回癟,儘管沒有人看見但是還是覺得面子上很是掛不住。順手從柴火堆裡抽出來一根藤條,悶頭就向趙政的身上抽了過去。
伴隨著灌木藤條的破風哨響聲,一條通紅血印赫然出現在趙政的脖頸上。儘管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兒結結實實地抽了一藤條,但是並沒有給趙政帶來什麼殺傷力,然而這一藤條卻徹徹底底地激怒了本不想下殺手的趙政。
趙政看了看仍舊停留在自己脖頸處的藤條,原本虛握的拳頭漸漸變緊。就在趙政要出狠招秒殺張奎的那一剎那間,讓趙政和張奎意想不到的的一幕突然上演了。
“張奎,你他孃的欺人太甚,你死去吧!”。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地吼叫,原本蜷縮在地上的壯不顧此時身上的劇痛極為艱難地站了起來,隨後便不管不顧地朝張奎撲了過去。
精神上已經接近於瘋狂的壯騎在張奎身上,一記記重拳就那麼狠狠地砸在了張奎的腦袋上。張奎哪裡捱過壯的打,一時間便被打蒙了,沒過幾分鐘就那樣毫無反抗地被壯活活兒用拳頭砸死了。
一旁的趙政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唯唯諾諾的奴隸竟會幹出在這個時代裡如此出格的事情來。他居然殺人了!他為了自己,居然暴怒到殺人!趙政震驚之餘心中滿滿的感動。
只要是生物,一旦被壓迫、欺凌到一個節點就會爆發。就會有反抗,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用拳頭瘋狂地將張奎砸死在自己身體之下,可見壯對張奎痛恨至深。
壯瘋狂的舉動讓趙政為之一凜,他自然知道壯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自己,同樣,他也知道張奎在壯瘋狂打擊下已氣絕身亡。
“好了、好了,他已經死了,別打了,小心臟了自己的手!”趙政低頭看著已經氣絕的張奎對壯淡淡地說道。
“什……什麼,死……死了?”
前一刻還在不停猛揍張奎的壯,這一刻卻徹底地呆住了。
壯並不是想殺死張奎,他也沒有那個膽量,他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喪失理智罷了。看著身下腦袋已經血肉模糊的張奎,壯的臉瞬間煞白如紙。
“小奴……小奴……嗚嗚……小奴殺人了,小奴居然殺人了!”壯嚇得失聲哭了出來。
趙政自然能夠理解壯此時的心情,畢竟在這個奴隸是沒有任何權利可言的的世界裡,奴隸殺人本身就是一件驚世駭俗的大事件。
“壯,別慌!有我在,你怕什麼?一個人渣而已,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趙政輕輕拍了拍壯的肩膀
壯覺得此時趙政給字說這種話純屬就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也不去理會趙政,只是一味地嚎啕大哭著。
“別哭了!你這樣哭下去非得把路人招來不可,到時候咱倆都得玩兒完!”趙政面色微怒,低聲喝道。
壯聽趙政這麼一說,趕緊強忍住哭聲不住地低聲嗚咽著。
趙政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蹲下身子撿起張奎用過的那根藤條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真的,我有辦法,只要你信我。”
“公子,您雖然在秦國是貴族,但這裡是趙國……嗚嗚……您尋常日子裡自身都難保……”壯嗚咽道。
壯的話說得並不客氣,若換成別人,世代為奴的壯會被對方給活活兒打死兒無人問津。然而趙政對於壯的話卻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壯其實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趙政知道,信任和相信是兩碼事兒,就眼前的情況,任何的話對壯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張奎,又看了看周圍兩米多高很是密實的蘆葦蕩,趙政低聲說道:“那是在城裡,而這裡是城外!壯,別忘了,有這麼密實的蘆葦蕩做掩護,就算人站在城牆上也很難發現咱們,知道不?”
說著,趙政用手中的藤條指了指周圍的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