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夙懷著曖昧的笑意,傾身向前,修長的手指挑起面前跪著的人的下巴,眼神中不僅是滿意,還有逐漸升起的火苗和愛意。眼瞳中出現的這個男人一頭墨黑色的頭發垂在身後、由於太過順滑竟然從麻布衣裳滑到前方;清澈明亮如同剪剪秋水的眸子、黑色眼珠炯炯有神,那點子被勾起下巴的緊張昭然若揭,更加勾人;鼻尖精巧、唇瓣不點而妖,微張的口兒似乎在邀請人的出入。
羋夙帶有繭子的手撫摩著他的臉龐,光潔如玉,愛不釋手。羋夙收回手,半垂著眼皮:“你家公子如何就怕了楚國,獻地還送人?”
那人兒有些緊張,眼睛慌亂地瞟向四周。羋夙的手緩緩圈住他的脖子,旖旎的目光變得兇狠:“我沒有耐心。”
那人兒趕緊磕頭,泫然欲泣:“不是公子,是小的……公子不好男色,小的沒有出路。小的仰慕大人風采,這才拿了璽印和圖紙前來…..大人饒命!”
羋夙的手握住他的肩胛,迫使他停下磕頭的動作。男人疼得微微皺眉,羋夙在用自己的力量試探他是否是個練家子。男人的眼角沁出淚花:“大人,小的會舞劍,有底子。”
羋夙收回手,目光幽深。這個男人不笨,很乖覺,是個會察言觀色網上爬的主兒,無依無靠又送來大禮,能留著。羋夙微微一笑,起身坐回去,但他沒有盤腿,而是箕坐,眼神挑著男人:“叫什麼?”
男人膝行過去,骨節分明的手開始解羋夙的腰帶,瞭然的微笑帶上眼角眉梢:“小人不知父母姓氏,藝名叫苑博。”
羋夙摸著他的頭:“那你可會什麼?”
苑博緩緩趴下身子,口音逐漸含混不清:“大人想要的,小的都會……”
帳中旖旎一片,賬外那個穿著鎧甲的俏麗男人收緊拳頭,在風雪中,讓淚化為了冰。
這日,羋夙和苑博慣常躲在帳裡不知道做些什麼勾當,賬外忽然有個好聽的聲音:“公子,有事報!”
羋夙停下動作,收斂了神情:“先放去主帳,我晚些便去。”
賬外的聲音不依不饒:“十萬火急!”
羋夙只得停下,往外走去。才走一步便走不動了,因為袖子給人扯住,他回眸一看,苑博一臉挽留地看著他,眼睛中滿是不爽。這幅樣子格外惹人憐,羋夙也化為一灘春水。比起賬外不知是真的急切還是找到由頭蓄意破壞溫存的舊愛蔡熠彤,他還是喜歡這只小貓一樣的人兒。羋夙不敢真的耽誤軍情,他拍拍苑博的肩,抽出手走了。苑博在帳子裡坐了很久,冷漠地起身,去廚房端了一碗燕窩,來到賬外,悄聲走進去,只聽見羋夙說話:“你說可真?望城亂了?”
蔡熠彤點頭:“正是,望城如今在改換布放,公子倉稱病不出。姬雀正在調派兵馬,估計是想保護望城。”
羋夙撫掌踱步,喜不自勝,低聲道:“今夜便攻打望城,通知虞叔穎,偷襲湖城的主力部隊由他和項藪帶領,務必拿了姬雀人頭!”
苑博聽著這對話已到最後,蔡熠彤抱拳稱喏便要出來的,趕緊挑開簾子,一臉不高興地走過去,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悠悠來了一句:“我說呢怎的半天不回來,還真是軍事繁忙。我要是不偷偷來看看,還真被你囚著。”言訖拔腿就走。
羋夙想抓他,可他走得快,羋夙也只能嘆氣。
蔡熠彤的眸子有些失色,他是羋夙從蔡國帶回來的戰俘,跟了他十年,還不是隻能看著新人在他面前做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可是他的公子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新人來路可疑,而且對他無情嗎?
羋夙追著苑博出去,結果苑博早不知哪裡去了。羋夙還要部署晚上攻打望城和偷襲湖城的事宜,所以也沒心思理他。反正他無處可去,又不認識路,軍中戒備森嚴,他也沒有半點才能、和蔡熠彤似的有能力去做事,等氣消了還是會洗白白躺著等自己的。所以羋夙竟然轉身回去,和蔡熠彤繼續商量大事。真可謂: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子錯則滿盤輸。
再說苑博,他沒有回去,而是喬裝打扮,混入挑糞的行伍之中,隨著人群慢慢挪出軍營。眾人倒掉糞便正要回去,苑博啞著嗓子,捂著肚子說:“我聞見這味道勾起我的不舒服,爾等先歸,我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