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宇看見了,心中油然而生的同情心卻泛濫了:“你吸血就不要吸別人的,我給你吸,好不好。不要不開心。”
小朋友看見再一次遞過來的白嫩手臂,他推開了,說道:“我不需要了,謝謝你,太陽快下山了吧,快回去吧,我在這裡,不害怕,但是你們會。”
“那我明天來看你好不好?”
“明天,我應該不在這裡了,你的名字,我記住了,我們以後會見面的。”
“那約好了,以後要再見哦。”蘇正宇起身就走了。看著無憂無慮的身影,小朋友眼神中的羨慕悠然而起。
“所以,蘇正宇的弱不禁風,是因為那一次的失血造成的?”司寒突然間的淩厲眼神直逼而去。
“老師……那是你自願給我喝的,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被吸血會有這樣的事情啊,我不是為了彌補,在之後的時間一直留在你附近,保證你的安全嗎?不然,你真以為在那些暗巷裡面出現的都是好人麼。”終於逃脫了司寒眼神中的淩厲,就像是得到天下大赦一樣,放鬆了一點點。
司寒眼神中的淩厲退去,漸漸緩和的神色中,說道:“所以,那一次,我死不掉,還是你的原因?”
是的,卡魯可以像鬼魂一樣附身,只是當時的卡魯並沒有成年,能力有限,只能有限的用晚上的時間。惡魔附身,還有一個“副作用”被附身的人,會在感覺這個事情上越來越趨向附身的惡魔。
蘇正宇當時拖著疲憊不堪的內心“錯峰”走出校園,一步一步慢慢的踱步,盡量減少說話的機會,還有,盡量避免看見人,已經讓他形成習慣了。這種孤僻,一直伴隨著他,直到在那個陰暗的小巷子深處,遇上那三個地痞流氓。
發生了這樣一個意料不到的蘇正宇要放棄生命的這樣一個想法和做法,卡魯曾經的點點滴滴又在那個時候湧出了自己的心頭,自己只能吸血來維持生命無奈和那個喂給他血的小孩。他原本隨了他的意願,就可以算是報答了他的救命之恩了;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有了私心,卡魯不想讓他死掉,不想讓他那一個值得好好對待的人,在沒有享受過人間的美好的時候,就這樣輕易的離開自己。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想法,那一句“放開他”,改變了既定的命運軌道。
從流氓們手上救下了蘇正宇之後,因為私心,他把蘇正宇軟禁在黑幫的密室之中,不,是直接用一個安全的監牢把他保護起來。所以這個黑幫老大突然之間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變了一個人一樣,神神秘秘的走進密室裡面,把自己關著一整晚,白天的時候,才正常的出來。
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個愛好,總是讓人浮想聯翩,有人猜測密室裡面藏著一個絕世大寶貝;有人幹脆就猜裡面挖出了一個金銀古墓,每晚進去是為了陪著無盡的財寶睡覺;還有人猜測裡面肯定是藏了一個女人,給他逍遙快活的。
這樣的猜測最終還是傳到了白天的黑幫老大的耳朵裡,心血來潮就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密室門前,奇怪的是,自己輸入的密碼卻沒有對的。密碼被改過了,這個事情讓這個以恨著稱的黑幫老大甚是震怒。
直接就是一腳把門給踹了,因為這件事,之前的謠言算是破了;但是另一件事情卻變得有理都說不清了,密室裡面確實藏了一個人,卻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看起來病嬌的男人。
只是,這個病嬌一樣的男人,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和佔有慾。看出來了這樣的一個可人兒的瞬間,佔為己有的表情出現在了臉上,蘇正宇明顯可以從他的臉上區分出那個與之前救他時候的那一張暖男的臉。
可是,經歷過了瀕死的瞬間,面前那個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就當自己分不出區別,甚至可以麻醉自己,可能,這個人有分裂人格呢?
“我還以為你傻傻不知道呢。”卡魯不好意思說道。
“反正都已經看不到他了,那個人是誰,還重要麼。”司寒輕言說道,就好像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一般不值得一提了。
“我……是自私了吧。”卡魯忍不住道歉了。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你……幫我完成了一個願望,就是在那個孤獨的世界消失。”司寒看向卡魯,眼神中的感謝溢於言表。
蘇正宇,依舊像一個被藏起來的寶藏一樣封存在那個密室裡面,他徹底的消失在了那個凡塵人間之中。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又是一年團圓日,原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的蘇正宇,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回家一趟,我想看看,我消失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掛記我,有沒有人記起我。”
“要我陪你麼?”那個男人雖然沒有像一個細膩的男朋友一樣的關心,但是粗曠的聲音中卻隱藏不住的溫柔,卻更加動人。
“不用,你去一趟,那排場,會先把人嚇到;再說了,你不是不想我出現在你的那幫兄弟們面前麼,既然會尷尬,不如我一個人出去轉轉。”蘇正宇看著那個男人眼神中的為難,乖巧地說,“你怕我跑了?這樣,我手上戴著一個被你鎖死的gps手環,再說了,我只是回去驗證一個心中的答案而已,那個地方,我已經不想呆了,天大地大,這裡,才是我的家。”
得到那個男人的應允,遠遠的看著那個地方張燈結彩,歡聲笑語,經過自己的房間,那個房間裡面已經不再熟悉,也沒有了任何的痕跡。本應該團圓的日子,每個人臉上,看不出思念的痕跡。在本應該屬於蘇正宇的房間裡面,不經意間掃過一張照片,全家福是新拍的,每個人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沒有發現半點憂傷。
“原來,這個家,唯一被困在那個牢籠裡的,只有我自己。”他好像得到了一個心中可以心如死灰的答案一樣,決堤的淚水,再也不想去控制了,任由它自由的滑落在自己的臉上,多麼希望那些不是淚水,而是一把把刀,把自己的心也可以千刀萬剮後,不再有那一種叫做痛的感覺。
這一次跟以前的委屈已經不一樣了,他成長了,在也不需要發出哭泣的聲音才可以催動淚水的決堤儀式了。相反,按住了喉嚨要發出的哽咽,心中的那個委屈,才被描述的清晰。
回到了那個屬於他自己的牢籠之後,心無雜唸的發呆。那個男人,就好像得到了訊息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當他看到那個臉上被淚水劃花的心疼:“怎麼,不開心,那個家不要你了?”
“你不是想要我回不去嗎,為什麼你還要關心他們還要不要我,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啊。”終於,在那個男人面前,他可以幼稚的發洩自己心中的委屈,化作哽咽的脾氣,輕輕的撒在那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