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
明萊隱瞞了所有關於他自己的內心活動、以及一部分與虞青煙的互動, 理直氣壯的將自己口述的內容當做全部告訴元璟州, 他一邊切割藥草, 一邊回頭看老師的表情, 義正辭嚴的表示:“眼看著牧九明去欺負一個弱女子,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老師你說對不對!”
自從回帝國以後, 因著元璟州對他態度溫和良好,且沒有對他有害的異常舉動, 更有易擇年等變態從旁襯託, 於是明小妖和他親愛的老師關系親近了許多,更是很樂意在“隱瞞部分真相”的前提下和對方傾訴。
豈料, 他這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僅沒獲得對方的支援,反倒被元璟州慢悠悠的噎了回去:“帝國早就沒有性別歧視, 男女平等不以性別論強弱, 你這番保護弱女子的言論完全不成立。”
明小妖:“……”
“但煙、虞小姐確定很柔弱啊!”明萊迅速給自己找到理由:“不看性別, 人家還屬於弱者呢!不應該受到保護嗎!”
元璟州:“你當真覺得她柔弱?”
明萊理所當然的反問:“不然呢?”
男人笑了笑, 抬手指了指他手下的保溫箱, 說:“把裡面的藥草全部切割好,你曠課的懲罰就算結束了。”
明萊:“……”
他低頭看了看滿滿一整箱的藥草, 簡單估算也要切割三天才能全部做完,頓時眼前一黑:“老師你這是想類似你唯一的學生嗎!”
元璟州哼笑:“為了我的學生的安全,老師只能安排好滿滿當當的工作,讓你無暇去找死。”
明萊悲憤:“說到底你也不覺得虞小姐是個弱女子!”
“也只有你會覺得, 牧九明的身邊會有普通人。”
明萊:“我不就是普通人嗎!”
元璟州正向外走, 聞言回過頭來丟下一句話:“不, 你是熒惑草,自己帶點自覺性,別再出去勾三搭四。”
眼看著懸浮門落下,將他一個人隔絕在藥劑室內,明萊把手裡的藥草一丟,大聲嚷嚷:“我要是不發揮熒惑草的特質是不是還對不起你給我取的名了!”
嗯,沒人聽見,喊得特別的安心。
明萊有元璟州盯著,先是切割了三天藥草,又關在藥劑室裡做了四天的藥劑實驗,隨後又是強行摁頭用半個月的時間將藥草大全背的滾瓜爛熟,等他再出去的時候,外面早已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
……
“在一號實驗體即應麒觀察期過後,在他之後不久覺醒異能的三位實驗體的觀察期也進入尾聲。據研究,一號實驗體在進入實驗之前便因無異能者而抑鬱不得志,一直都有英雄情結,所以才會出現狂熱幻想。而在他之後的三位實驗體精神狀態一切正常,完全沒有出現對任何人的異常狂熱表現。
所以我們判斷,一號的精神狀態完全是自身問題,並非覺醒異能的副作用。”
研究報告遞上來以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易擇城認認真真的將其看完,合上資料遞給旁邊的人,吩咐道:“可以了,遞上去吧。”
這意思,便是可以上交國家了。
異能激發這種技術,事關全人類進化的大事,自然不可能掌握在個人手中,能夠達成合作關系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他微微垂眸,藏住了其中的情緒。易家數代為了這個實驗不止折損了多少英才,甚至他的父母大哥都是似在實驗室裡,這份報告是用他的血親的屍骸堆成的,裡面的一字一句都是用鮮血所書,這是榮光,也是苦難。
外界看來,易家此後洗刷所有的恥辱,平步青雲後來居上,各大家族難以掠其光芒,莫說其他,即便易家想從政,隨便推出去一個人便可以拜相封侯,輕而易舉的便可以做到首相、議長之下的第一人。
但……
易擇城閉了閉眼,內心毫無激動,反倒一片荒涼。
僅僅是為了這份榮光,便讓易家幾乎絕種,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你又在鑽牛角尖。”
易擇年的聲音突兀的出現,他隨意的瞥了兩眼那份報告,完全沒有半點覬覦的意思,反而興致缺缺的移開視線,對著親哥大開嘲諷:“所以說你不適合這一行,你就應該去當你的指揮官,去戰場上發洩你身上使不完的精力,而不是在這想東想西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