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瘋狂、理智漸漸消失殆盡,沒日沒夜的煎熬讓他徹底體會到為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滋味,易家的家主必須以家主為重心不可妄為,所以他強忍著蝕骨的痛苦用三個月時間將整個實驗轉移到下屬手上,接下來他便只是易擇城。
易家家主不能做的事情,易擇城可以。
“擇城哥,你這是要去哪裡!”應麒站在門口,撞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的瞳孔收縮,心裡閃過不祥的預感,急忙道:“你真的要放棄自己的實驗嗎?那可是易家祖輩的心血,也是你一生的理想!”
“讓開。”易擇城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冷淡至極:“你與研究所不過是合作關系,和我更沒有私人交情,請稱呼我為易教授,這聲哥擔不起。以後你的實驗會有李工接手,不要擋路。”
被這般冷漠對待,應麒的臉唰的一下便白了下來,想起之前那群人說的話聲稱他對那個易明萊有多在乎,這般差別對待更是讓他不甘心到了極點:“那個易明萊不過是你收養的弟弟,不僅沒有血緣關系甚至處處給你添麻煩,你又何必為了這樣一個人拋下研究所不管?更……更何況,他被抓走了三個月,說不定早就被那群窮兇極惡的星盜活活折磨死了,你現在再去找根本於事無補啊!”
“我知道你在意親情,這場實驗的受益人是我,他們的目標也是我,那易明萊也算得上是因被我波及而死,既然這樣……我害你失去了一個弟弟,就讓我補上這個空缺做你的弟弟好不好?”
他低低的哀求著,聲音裡還帶著幾分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盼,他不奢求能夠站在易擇城的身邊與他仰慕的神祗並肩前行,但是能夠讓站在對方的身後,偶爾得到幾分關注,便已經心滿意足。
那個易明萊,佔據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卻不珍惜,讓他如何不嫉妒。
只是,應麒沒想到的是,他這番異想天開的話換來的卻是一聲嗤笑,而後只覺得身體一痛再反應過來便已經被踹了出去,後背已經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他痛的眼前發黑,隱約看到男人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面容,而後是對方帶著嘲諷的聲音:“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和他比,不過是一個實驗品而已,我不拿你去交換只是因為不想背叛帝國,而不是因為你是誰。”
他說著,已經大步流星的跨出去離開了實驗室。
抱著資料的研究員助理看著應麒的慘狀瑟瑟發抖,所以說為什麼要不知天高地厚的來招惹這位大佬呢,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對男人更沒有什麼風度,暴君這輩子唯一的耐性和溫柔都給了小少爺,分毫不剩。
……
易擇城走出來,徑直踩著升降梯坐上飛行器,元璟州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元帥要見你。”
易擇城坐在裡面閉目養神,說:“我的事情好像還沒資格驚動元帥。”
元璟州坐在他的對面,依舊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卻多了三分戾氣,足以說明易明萊被擄走的這段時間給他帶來了多大的變化,男人慢條斯理的道:“不是你,儲君出手了,親自聯系元帥請他幫忙解救人質。”
易擇城睜開眼睛,眉頭緊皺:“太子殿下?”
“誰知道這小混蛋又是什麼時候招惹上的這位!”元璟州神情不變,語氣卻不自覺的加重:“我跟你說他就是一株熒惑草,你陷下去了,還有很多的人陷下去,現在只能祈禱白玉蘭那邊的人抵抗力強一點,否則再招惹幾個瘋子營救難度系數會更大!”
一向優雅從容的元院長,此時氣到粗口都爆出來了。
易擇城冷冷的看著他:“他還招惹誰了?”
元璟州察覺到自己話裡有漏洞,沉默了半晌,說:“……牧三易,但是他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萊萊。等將人找回來必須嚴加看管,否則遲早還會出大事。”
易擇城罕見的沒有出現暴怒的神情,他的臉上微微凝滯,隨便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知道了。”
元璟州嘆了口氣道:“元帥插手也是好事,不僅找人事半功倍,而且小混蛋能魅惑的了天下人,起碼元帥那裡不吃這套。”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再說話,皆是心事重重,暗暗的打著自己的算盤。
……
明萊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算計他似的,結果一抬頭便見門口多了一位門神,不由得詫異:“三哥,你怎麼來了?”
因為是白天,這個時候內測室只有明萊一個人,易擇年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朝少年招招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