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月五百,就足以維持生活,一月一千,就已悉俱自足,若得三千以上,便已無比滿意,樂於現狀——更多的錢,多他們的意義已經不大。天籟一個人一張嘴,一個胃,除非天賦異稟,否則也吃不出多少的花兒來。多餘的,有自然好,沒有卻也不必要強求……
有的人,一月數萬,亦不滿足,百萬千萬,慾壑難填。視前者為傻子、天真、幼稚、不知進取,更有甚者,說是百萬、千萬,生活亦不能自足,當真是鬼迷心竅,令人不知當如何形容……
而事實上,人的一生,又豈是用錢可以衡量的?
人生百年,一搓黃土。
只是令人唏噓、再唏噓。暖暖一一的,端著香檳,跟“慧琳基金”的員工們敬酒,她只是小口、小口的抿,一杯酒便敬了一圈。一番吃喝,時間漸晚,這一頓“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一群人便起鬨,讓暖暖說幾句……“那,我就說幾句?”暖暖的語氣,帶著一些疑問,可意思分明就是肯定的——“一個有著理想、高尚的道德、情操的人!一個擁有做人的底線、原則,能夠緊緊守住心中的道德的人——”
她走到了前方,一邊走,一邊說,轉身面對大家。
“這樣的人,會被認為是天真的,是幼稚的。因為他們的行為有悖於常人——他們會相信社會的美好,哪怕明知道它是不美好的;他們會相信人性的善良,哪怕明知道現實是詭詐的;他們會容易滿足,一個月有一兩千塊錢的收入,就認為自己可以過上很好的生活,他們不同於常人,不會將錢認為是一切的……”
“正是因為這樣的不同,所以,他們是天真的……我們,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天真的,幼稚的……”
“在慧琳基金成立的那一刻——我們一群幼稚而天真的人走到了一起,用那些罵我們天真、幼稚的人的話說,一群丫鬟的命的人,卻操著小姐的心。我們……哦,也不對,我現在已經富裕了。而是你們,收入並不豐厚,卻要為更為偏遠、貧窮的地方的人擺脫貧窮而努力。我們不是政府機構,我們不是墨協……”
“但……”
“我們的一生,都無愧於自己。當我們老去的時候,回憶自己的過往,會現我們的這一生所擁有的寬度,是那麼的波瀾壯闊。每一個人的生命的長度,都是有限的,人生百年,不過是遲幾年、早幾年的問題……”
“在這一段時間裡……錢是維持生命長度的一個必要的工具,是一個讓生命度過的舒適的一個工具。於是有人拼命的追求,讓自己的人生處於一種奔波之中、疲勞之中,美言曰其樂無窮——可如果真的有一個機會,讓時間倒流。那從你彌留的一刻再次回到青春年華,又有誰會守著錢不放?”
“我想要說什麼呢?”
暖暖深吸一口氣,說:
“讓我們,做一群天真而幼稚的人吧!”
她說完,再次舉起酒杯。
一飲而盡。
“好——”
一陣叫好,一陣掌聲……“晚飯”就這樣,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暖暖、小薰和葉提娜一起將員工都送上了計程車,一直目送著人離開。夜裡的風有些冷,暖暖戴著頭套,凝望一眼天空,說:“小薰姐,你明天就和酒店裡安排吧。告訴他們,不來吃,那做好的飯菜就都倒掉了,只要他們不覺著浪費就行……”
小薰道:“嗯,知道!”
“都挺可愛的……”葉提娜形容那些員工的時候,竟然用了“可愛”這麼一個詞語,她吸了口氣,說:“這種人,難得一見……”
遂,三人便開車回家。
到家之後,已是晚上的十一點鐘,洗過澡後,靜了一下,躺下的時候正是快要兩點鐘的時候。次日,照例的早起、練功,隨後又“複習”了一下“盤古開天”的故事以及《天問》,整個人一陣神清氣爽。早餐之後,小薰去安排福生酒店每週末的訂餐,簽訂協議。暖暖、葉提娜二人則去上學——依然是蘇倚開車接送。
早上送過去,中午接回來。下午、晚上各一趟。
一週的時間一趟而過……
又不幾日,便是立冬。同學也都多多少少的,新增了衣物,只有暖暖依然是那一身四季不改的學生裝,唯有頭套一天一個樣:今天可以是粉嫩的肉色、明天便會換成豔麗的紫紅色、玫瑰色、綠色、靛藍色,乃至於是黑色……總之,卻是各有各的風情的。而隨著立冬的來臨,戴著頭套自也不存在悶熱的問題,反倒異常的舒服。
呼吸時,外間的冷空氣也變得溫和、暖和……
冷風吹來,也不覺著冷。
……
週末,暖暖抄了《墨經》後,便繼續琢磨觸控板的程式問題,將這一週的思考,都沉澱於修改、試驗當中,一天也不得閒——實際上,滿打滿算,也就是上午的八點鐘到十一點鐘這一段時間。剩下的時間……午飯後,一覺就能睡到晚上,然後還要學習盤頭化妝、服裝搭配這些東西——而且她已經喜歡上了這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至於晚上,更是一段練功的時間:製作程式、練功二者之間,暖暖很自然的選擇了練功。一來是程式的事不著急,二來是她認為夭生功、十二工學更加重要。是以在練功的問題上,哪怕小姨、媽媽不給她加壓,她也會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週六一天、週日一天,時間一晃而過。
週一,天空陰沉沉的。
風似被天空壓抑住了,慢吞吞的,卻依然力沉、充沛,又有一種無孔不入的陰冷。暖暖練了一遍夭生功,一遍十二工學後,就站在那裡,一邊聽媽媽講課,一邊很認真的感受著風中的那一種味道——那一種無孔不入、剛柔並濟的奇妙觸覺,似乎撩動了她的內心,讓她的心思變得一陣通透。待媽媽說完,她便忽而一動,身形飄忽,無聲無息的踢腿、邁步、出掌,一招一式,不見得多快,卻也不見多少變化。可每一招,卻都是如風一般的沛然……這一天清晨的風給了她靈感,她便順著這種靈感,將之化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朝頓悟……
人在風中縹緲,風隨人動。她無聲無息,形如鬼魅,時而左時而右,變化莫測,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出現在何方。
忽而,暖暖一頓,叫了一聲“葉提娜”。“葉”字才傳出聲音,她便如一道白虹,灌入到葉提娜的身體,同時右腿的膝蓋抬起,左手前伸,吞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