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交錯,“啪”的一聲脆向,踢出的腳,頓時化步,以小腿為椽,重重搗地,腳面和擂臺的底面一觸,人便藉著力,在瞬間反彈,身體倒仰,向後滑躍,腰部也在同時扭動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但她的兩條腿,以及腰腹、脊背的所有肌肉,卻都在一瞬間韻律而動,將其背部凝成堅硬的一塊,脊柱塌陷,被肌肉包裹。天籟『.』2
左側的手肘抬起、後襬,借勢一砸。這一招變得突兀,卻渾然天成,便連葉提娜也不禁驚訝一下,堪堪的抬手擋了一下,遂便喊停:“停。”手、肘一交,出一聲沉悶如雷之聲,和一個“停”字合在一處。
但一聲交擊、一聲“停”卻是分明的。暖暖依言而停,轉過身來,甩了一下左臂,運氣在手肘部位遊了一下,手肘上的疼感才是少去,這可是她用手肘,撞上了葉提娜的手心呢!她深吸一口氣,看葉提娜的手:白生生的手,手指纖細而修長,掌心的位置因剛才的一下撞擊,變得微微紅。
她心道:“身體的強度上,還是差了太遠了……”
葉提娜的身體強度,早就越了常人。
簡直有些讓她絕望——只是剛才這一下肘擊,她便借了後倒的慣性,又震腳力,使的是一種類似於炮捶的力手法,最是暴烈不過。那一下的勁道,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將一個椰子砸的四分五裂——可葉提娜僅僅是手心紅了一些。如果,換成是普通人的話……那隻手應該會直接被一肘砸進手腕的骨頭裡,連著骨頭的筋肉撕扯、拉傷,骨頭被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拉扯、骨折吧?
“這一下……”葉提娜細了眸子,說:“很有意思。”
暖暖道:“可還打不過你!”
葉提娜舔一下嘴唇,曼聲道:“心真大!做夢呢?不過,剛才這一招是怎麼回事?”剛才,暖暖的一招,給她的感覺堪稱“驚豔”——若非是二人身體素質相差太大,這一招便足以奠定勝負,簡直“神而明之”。她說:“要你力氣再大點,度再快點,這一下足以讓我手腕脫臼,一下就能決定勝負……”
“呀,原來我這麼厲害?”
暖暖眼睛一亮。
葉提娜挑眉:“說說唄!”
“說什麼?”暖暖明知故問。葉提娜讓她說的是什麼,她心知肚明,暗自裡也頗是得意的……葉提娜不語,只是看她,淡藍的眸子裡閃爍著“你懂得”意思。暖暖乾笑一下,老實的說道:“術者,權之變,勢者,術之聚,法者,勢之用……”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她走到擂臺的繩攔,趴在繩子上,輕輕的一上一下的晃盪,“之前的時候,我一直都理解不了。就算是上古之時,提攜日月的能力,也不過是術,可勢、法的境界,究竟又是什麼呢?可自夭生功到了第四層,五臟成環,胃、膀胱成環,我一下子也就懂了……術、勢、法和魄、意、志是相似的……”
“呃?”
葉提娜啞然。
暖暖道:“意是浮念,雜亂,隨意。就和術一樣,都是應一時之變化的,志則和勢一樣,是恆一的……”
“所以,你就用了同樣的方法,試著讓術化而為勢?”
“對,勢——換一個說法,不就是……”她頓了一下,說:“禪意嗎?”所謂的“勢”換一個詞語,就是“禪意”:這是她的領悟!她說:“所謂拔槍術也好,拔刀術也罷,但凡到了神而明之,有意無意的狀態,便已經夠到了勢的門檻兒——這時候,我們不需要考慮招式,不需要考慮變化,不需要考慮如何力,如何使用我們的手腳,以及武器。因為,我們的身體,會自然而然的,幫助我們實現……”
“眼睛看見、耳朵聽見,乃至於是玄之又玄的直覺、感應……只要感應到了目標,確定了自己的目的,這就足夠了。我認為,這就是勢的境界。其居高臨下,站在結果處看開始,就相當於我們站在山頂,看下面爬上來的人,這就是勢。所以應對起來,自然而然,也會帶著這樣的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葉提娜悚然動容,說道:“不錯。竟能因此,摸到勢的門檻兒,你還真的厲害呢!”她好好的看暖暖,深吸一口氣,由衷道:“自古以來,從未見過你這般人物。”
暖暖道:“法,我想和魄是一樣的。光有勢,只明其果,是不足的。因果之間,一個最佳的途徑,以及這個途徑的搭建,使之從本能,化作最優解。我想,這就是‘法’的境界。而且……”
葉提娜問:“而且什麼?”
暖暖道:“神魂魄意志,此神之五屬。相對而言,術、勢、法之上,應該還有兩重境界才對。分別對應魂、神二者。說白了,神魂魄意志,術勢法以及相應的後兩重境界,應該是一體兩面的關係,一陰一陽,一者隱藏於內,一者顯示於外。葉提娜,你說我的推測對不對呢?”
“我……”葉提娜道:“不知道。”
因為從未有人達到過那樣的境界。
她說:“有史以來,歷代的咼中,你家小姨是最厲害的。修行的三重境界,也達到了法的境界,而在此之前,便是法的境界,也多半源於春秋戰國時候,法家的一個流派學術。在之後,也從未有人達到那種境界——就是勢的境界,也是鳳毛菱角。在中原地區,達到了這一層的,不是高僧大德,就是有道真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在日本一些地方,更是聖人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