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一塊海綿墊,置於窗前,坐在上面,欣賞外面的操場上飛出妙曼的弧線的足球,以及追逐足球的身影,三兩散步、閒話的男女、情侶……夕陽的金紅,染了半個操場,一半明媚,一半陰沉,隔了一層玻璃,靜默的無聲。三人便看著,一邊說話。暖暖坐在中間,葉提娜坐在她的左側,任紅梅坐在她的右側……
“哎,你這坐的,像菩薩啊!”任紅梅輕輕的,用胳膊撞了暖暖一下。暖暖盤腿坐著,將雙腳置於大腿之上,標準的“雙盤坐”——據說,這是修行人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最為標準、最為正統的一種坐姿。無論佛、道,皆是如此。
只是……暖暖並未感覺到神奇。
只是這麼坐比較穩:
安如磐石。
如此雙盤,坐在墊子上,就像是一塊地面平且闊的大石頭,又像是一塊秤砣,非常的穩固,八風不動。她想,如果其中,真的有所“玄奇”,也只能是這一“安穩”可取了。任紅梅說她像“菩薩”,她白任紅梅一眼,很搞怪的豎起右手,手心向外,中指彎曲,與大拇指相扣,結出一印——這印還是跟電視劇裡的如來佛祖學的,什麼印她也不知道。又學著如來的聲音,說道:“悟空,你又調皮了……”
“哈哈……”任紅梅聽的笑,左手在暖暖的腿上“啪”“啪”的拍,說:“你學的這是觀音菩薩嗎?怎麼聽著不像?”
暖暖剜她一眼:“你怎麼不拍自己的腿?”心道:“這當然不是觀音菩薩,這是如來佛祖好伐……哼,沒看過《西遊記》的弱雞。”
“呃……”任紅梅卡殼一下,“廢話,拍我自己的腿不疼嗎?”
暖暖無語:“你拍我,我也疼啊。”
任紅梅道:“我又不疼……”
暖暖:“……”
葉提娜“嘿嘿”的笑,顯然看著任紅梅欺負暖暖,是一件頂有意思的事。暖暖被任紅梅噎的無話可說——人家不講理了,她還能怎麼樣?打又打不過……任紅梅換了一個正形,說:“有關刑天道、量天尺的功夫,姐昨天都跟你講了。這二者,不同,卻也聯絡,是相輔相成的。至於量天尺的境界,更是很早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了。今天我和葉提娜輪番和你打,實際上也是讓你如一次五,再詳細的,體會一下那種感覺……眼耳好練,一心難得。只有入五了,才能得到量天尺的心……”
“量天尺的心?”
“目規、耳矩、心尺這三個量天尺的境界,你知道吧?”
“知道……”
這個暖暖當然知道。第一次接觸“量天尺”的時候,小姨就給她講過,任紅梅也給她講過。任紅梅點頭,道:“嗯,量天尺的心,就是心尺的入門——心尺不禁包含了算、推測等,還包含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感知能力。就像是昨天咱們在山洞裡,只要侵入我一尺之內,無論是什麼,都可以被精準的感覺……”
“哦……”
“只是,能夠有這麼高深的心尺修為的——”她得意的,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言不慚:“目前我就知道只有我一個而已。”
“啊……”
暖暖出一聲驚歎,故意帶著一些言不由衷。
任紅梅權當沒聽見,續道:“耳、目的功夫,最是容易。用藥之後,再經訓練,便可以讓一個人的眼力、耳力達到一種極為高明的程度。只是,這種程度,也就是一般的程度而已,舉個例子來說吧,可以……嗯……”她想了一下,就舉了一個很明確的例子,來說明這一差距:“只是用藥,加上苦練,極致也就是你坐在家裡,可以聽到樓下三層的說話聲,說話聲音小一些,都會模糊,聽不真切,如同幻聽一般,分不出真假;想要出這一步,就必須要跨入心這一關——沒有這一關,心尺也就是心尺,計算、預測罷了,卻沒有更多的能力。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任紅梅已經說得很明白,很清楚,暖暖自然是聽明白了。她若有所思,問道:“耳、目的能力更進一步,要蛻變,就要依靠這一層境界,不錯吧?”
“不錯……”
任紅梅頷,卻是孺子可教,一點就透,由不得她不滿意。
遂,續道:“這個,其實是和刑天道是一致的。刑天道、量天尺——刑天道有身、氣、心三協合一之境;量天尺有入五反出,重塑四八之能,更能以四八而六九,其中玄妙,一言難盡。唯有境界到了,自然就理解了……若是旁人,我也不敢肯定他能走到這一步,只是一個耳聰目明,就已經是極限了,不過,暖暖嘛……”
任紅梅看暖暖,聲音拖的長長的,就像是拉出了長絲的糖漿,聽著便是誘人。暖暖忍不住問:“什麼?什麼?”
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快誇我”“快誇我”的熱切,想來隱蔽在盔帽下的表情,也是一樣的。
這模樣,惹得葉提娜、任紅梅又是一陣好笑。
任紅梅說:“當然一定會晉入那種境界啊……”
葉提娜道:“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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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囧,真想問二人是哪兒來的信心。說著話,耳中周、陳、白飛飛三人練習的聲音,就稀疏下來,暖暖小聲嘀咕一句:“又偷懶,沒人看著,就不好好練了。”她只是嘀咕一句,卻並不去管三人——少年人這樣的性情,是很正常的,而且她也不是三人什麼人。至於任紅梅、葉提娜二人更是的了——周處、陳浩、白飛飛不過是一個“順帶”的角色,在她們心中可並沒有多少的分量。
愛學學,不愛學就不學,高興了說你一句,指點你一下,沒興趣了就愛理不理的。二人真正上心的,也就是暖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