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龍不與蛇居”——一蓬矮小的灌木,不會和參天大樹比高,便得餘蔭殘照下的一點斑駁的日光,都是滿足、欣慰的。天籟』.』2暖暖一個“但是”,以略帶了些戲謔的口吻,問詢道:“他會和一個億萬富翁比麼?”答案顯然是:不會。不在一個層面上,不在一個水平上,要怎麼比?灌木,不能喝大樹比。
灌木,只能和灌木比——能和大樹比的,也只有大樹。這就是一種“公平”,生存於自然界中的物種,高的、矮小的,動物、植物各有不同,亦各有生存之道。只和同類進行比較,這才有意義。這,便是暖暖給出的“答案”。她說完,便仰臉看小姨,問:“不會的吧?小姨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蘇婉笑,說道:“對。說的很多。”
東邊的天空逐漸灰白,而後亮白……然後,那色彩就變化的極快。似一眨眼,便多出了一抹紅,日出東方。迎著照樣,吸了口氣,暖暖便一動念,和小姨、媽媽說道:“你們說我的慧琳基金的這一次慈善,是不是也是一次被實踐的公平——讓那些本有能力,足夠智慧的人,獲得他們相匹配的財富……”
蘇倚沉吟,點頭道:“是。”
暖暖不禁一笑……
太陽出來了。從紅霞中一躍而出,似擺脫了泥淖一般,迅的升高。蘇倚道:“每天這麼看日出,倒是心曠神怡的……站在樓頂,目眺遠方。於遠處山黛之間,忽的多出了一些灰白,趕走了陰鬱的山色,逐漸明亮。然後一下子又霞光滿天,嘖嘖……一般的時候,是紅霞,若是運氣好,還能看得見紫霞。”
蘇婉道:“紫霞是不常見的。”
不論朝霞、晚霞,紅霞和橘紅都是最常見的。唯獨紫霞卻是難得,卻美的瑰麗、恢弘,卻是讓人期待。
暖暖巴巴道:“可站在這裡,天氣好冷啊。”
蘇婉聽的一笑,嚇唬道:“再抱怨冷,今天晚上就給你在天台支一個帳篷,讓你席地睡一覺。”在天台上,四面冷風的地方,席地睡一晚……暖暖聽的就一個哆嗦,忙賠笑道:“小姨你剛才肯定聽錯了。人家可沒說冷,真的……”蘇婉又道:“剛那會兒我試探了一下你的脈搏,你的心環很穩。”
心,不禁一跳,暗道“不好”,小意的問:“所以嘞?”
“所以,回家吧!”
小姨嗔她一句。
遂叫了葉提娜,四人一起下樓、回家。吃過了早餐,暖暖也換了學生制服,頭上依然包裹了絲巾妝。只是今天,卻沒有了電熱拖鞋和電熱手套陪伴了,只能任由手腳冰涼著……但很明顯的,那種“冰涼”的感覺,已經比昨日輕了很多。由蘇倚開車,送她、葉提娜到學校,中午再開車去接。下午再送……一天的時間,不覺就過去了。下午的課外活動時,蘇倚照例過來接暖暖。
去學習駕駛。
一直練習到天黑之後,才回家。吃了晚飯後,便一起看了會兒電視。之後便近九點鐘,暖暖練了一遍夭生功,便去洗澡、睡覺。
次日依然是早起練功、上學、放學、練車,一家人一起看電視。
暖暖感覺自己的手腳明顯的有了一些“溫涼”的感覺,不那麼冰了。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蓋好被褥之後,整個身體都沒有了週一、週二晚上那種冰涼,變得溫溫熱熱的。故而週三晚、週四晨這一覺,卻睡得分外踏實。弄的人早上一醒來,都不想起了。小姨進臥室之後,將燈開啟,就看見她仰面躺著。
身體躺的平整,眼睛睜著,卻沒有起來。
蘇婉笑,問:“醒了怎麼不起?”暖暖戀戀道:“被窩裡好暖和,人家都不想起來了……哎”嘆了一口氣,自愛自憐,“一想到等一會兒,就要練肺環,然後又要手腳冰冷,一下子就好惆悵好惆悵……我好苦哇……”她可憐巴巴的,作了一個苦臉。人卻從被子裡鑽出來,一翻身下地,踢上了拖鞋。
然後,又開啟衣櫃,將運動服取出來,穿在身上。再將拖鞋換成了運動鞋,只是須臾,就將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雖然嘴裡說著自己“好苦”,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滿是抗拒。可她的身體卻是分外的誠實的:
她對接下來的“功課”是期待的。
蘇婉道:“喲,起的蠻快的嘛。”
暖暖“嘻嘻”一笑,重新溫暖了的身體,卻讓她的心情也變得溫暖而愉悅,遠遠的要比前兩日活潑、開朗。她問小姨:“小姨,你說就我這穿衣服的度,要是去了部隊,是不是也是第一序列啊?”
“那要看和誰比……”蘇婉一笑,說:“只是普通的基層部隊的話,你的穿衣服的度。甚至於格鬥、射擊以及相關的戰術水平,嗯,就按照你現在表現出來的素質看,應該可以算得上是一等兵了。但在一些特殊部隊,肯定是不夠看的——”上下量了暖暖一眼,蘇婉戲謔道:“你穿衣服的時間,就足夠被人擊斃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