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館子出來,孔向東就上了車,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孫晉陽沒有走遠,靠在不遠處的一根電線杆上,心跳像是打亂的鼓點,失了節奏。
摸出口袋的香煙,點上一支,深深吸了幾口,腥辣的煙霧滑進喉嚨,再從鼻腔湧出,這樣重複了好幾次,煙卷已經燃了大半,心跳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半眯著眼,一直盯著夜色的後門,半天只見到有員工出來倒了一次垃圾,連其他人的半個影兒都沒見著。
掃了一眼時間,馬上八點了,紅姐還沒出來,肯定是出了意外,卻也不敢貿然給紅姐打電話,只能等著。
剛才張赫去和看廠子的人打招呼去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孫晉陽打給他,響了一聲那頭便接了,張赫問:“怎麼樣,紅姐出來了沒?”
“還沒,再等一會兒,要是還沒見到人咱們再想辦法。”
“萬一是有事兒脫不開身,要不我進去看看?”
孫晉陽想了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算了,我去吧,你在這邊看著。”
“那也行,你小心著點兒。”
過了片刻,張赫走過來,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徑直到了馬路對面。
孫晉陽繞到前門,攏了攏沖鋒衣的領子,侍應是新面孔,禮貌微笑,帶著他往深處的位置走,孫晉陽朝吧臺掃了一眼,那抹熟悉的紅色身影像往常一樣坐在吧臺裡面,兩人視線碰撞,皆是一愣。
孫晉陽回過神,喊住侍應,指了指離吧臺最近的座位,“我就坐這兒吧。”
“先生,這邊人來人往比較吵,裡邊安靜私密一些。”
說著孫晉陽已經坐下了,“就這兒吧,方便我等人。”
吧臺裡的人依舊嫵媚,對前來的客人輕笑,絲毫看不出半點兒慌亂,一切如常,只是在轉身回來的時候,朝他眨了一下眼,又看了看旁邊的侍應。
孫晉陽明白了,應該是有人看著她,想了想,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吧臺旁,“老闆娘,我上次存的酒還在嗎?”
紅姐笑的嫵媚,“您存的什麼酒?”
孫晉陽胡亂扯了一個牌子。
“您叫什麼名字?”
“孔向東。”
“孔先生是吧,”紅姐裝著樣子在電腦上查了一下,不確定的指了指電腦螢幕,問:“是這個名字嗎?”
孫晉陽湊過去看,手裡的酒杯一晃,直接灌進了紅姐的胸脯,她哎呀一聲,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嗔怪著:“孔先生,您把酒全灑我身上了。”
孫晉陽一杯酒絲毫未動,全部澆在了她胸前,紅色的絲絨連衣裙立馬濕了一大片,下擺都嘀嗒著酒液。
他連連抱歉,“不好意思,沒抓穩,我賠你一條裙子吧。”
紅姐姿態依舊嫵媚妖嬈,大方的說:“賠什麼呀,裙子不值錢的,我去換一條就行了,您好好玩,”說著準備往出走,後面的的侍應也跟著走了幾步,她回頭說:“我換衣服,你跟著我幹嘛,快給孔先生找酒呀。”
侍應猶豫了幾秒,左右看看,她如同水蛇般扭動著腰肢,已經進了走廊,看不出半點兒不同。想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便停下腳步,轉身在架子上找那瓶壓根不存在的酒。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看到孔向東的名字,回頭問:“先生您是存了酒嗎?”
“是啊,我還能記錯?”孫晉陽朝走廊望了一眼,早已看不見人影,不耐煩的問:“你還找不找的到了?”
侍應:“不好意思先生,我再找一下。”
又過了幾分鐘,估摸著紅姐應該已經出去了,孫晉陽從口袋掏出錢包,往吧臺上甩了一張紅票,黑著臉說:“別找了,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酒都能給我存沒了,真掃興。我和你說啊,我和你們老闆認識,下次一定得和他說道說道,服務越來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