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絢走了之後,孔向東頹廢了好一陣兒,不去學校,不回家,天天就呆在孫晉陽這邊,霸佔了他的床,睡得天昏地暗,他醒了就是白天,他睡著就是黑夜。
孫晉陽也沒辦法,只好住在工地,天還不算暖,新裝的房子泛著潮氣,被子裡濕的感覺都要滲水,直往骨頭縫裡沁。
他腰又麻又木,直愣愣的板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摸過枕頭邊的煙往嘴邊塞了一支,黑暗裡只有一點星火在閃爍。
張赫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了敲門聲,準確來說應該是砸門聲,驚得撲騰坐了起來,試探著問:“誰呀?”
“我。”
一聽這熟悉的嗓音,他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光腳去開門,“你大晚上發什麼瘋呢,我剛睡著沒一會兒。”
孫晉陽沒理他,徑直走到床邊,扯起上面與死屍一般無二的人,“你他媽還沒完了是吧?”
孔向東掙紮著想要重新躺下,可領子被人抓著,怎麼都掙不開,煩躁的吼:“孫晉陽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
“是兄弟我才不想看你這副死樣子,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
“再給我幾天時間,我這裡真的難受,”他邊說邊拍著自己胸口,一臉的痛苦。
“你知道賀絢為什麼要走嗎?她就知道你是這慫樣子。”
一提到賀絢的名字,本來死氣沉沉的人立刻提起精神來,狠狠瞪著他,“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她看不起你。”
眼看兩人要動手,張赫及時拉開,夾在中間,左右轉頭看他們兩個,“幹什麼呀都是,東子,你這段時間狀態不好,晉陽也是前前後後的忙活,其實他從去年腰就不好,工地那邊也挺冷的。”
孔向東何嘗不知道,孫晉陽的腿一直恢複不是很好,陰雨天氣時常還疼,去年冬天住在工地又把腰弄壞了,年紀輕輕一身的毛病。
一時間竟忍不住紅了眼,吸吸鼻子,別扭的說:“對不起呀,我剛才太激動了。”
孫晉陽沒看他,往桌邊走去,坐下才說:“矯情的像個娘們兒。”
張赫搬出酒,三個人坐在一起,聊了很多,他問:“東子,你有什麼打算?”
孔向東輕笑,“跟你們幹,成嗎?”
孫晉陽:“怕你細皮嫩肉的幹不了。”
“笑話,老子好歹是專門學建築,雖然沒學出什麼名堂,但也比你們專業。”
張赫喝的高興,嘻嘻哈哈的說:“行呀,咱們三個一起幹,肯定能幹大。”
喝到最後都有些醉了,張赫問:“東子,你要等賀絢嗎?”
他咕咚咕咚的喝下整杯啤酒,放下杯子,似乎想了好久,扯唇一笑,“不等,是她自己要走的,我他媽憑什麼要等她。”
張赫看了看一直默默喝酒的孫晉陽,“晉陽你呢?要是唐苑走了你等不等她?”
“不一定,看情況。”
張赫嘖嘖了兩聲,“還不一定,騙人,”又自言自語道:“都是情種呀。”
不知怎麼,腦子忽然閃過一抹白皙纖柔的身影,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翻出手機相簿,仔細瞧著那女孩兒,下意識就笑了。
敲門聲響起,孫晉陽宿醉之後頭疼的厲害,搖搖晃晃的去開門。
唐苑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臉色也不太正常,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皺眉:“有點兒熱,是不是發燒了。”
孫晉陽攬著她進門,“沒事兒,你怎麼來的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