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向東看見唐苑的身子一直在哆嗦,孫晉陽摟著她的手臂筋脈凸起,脹的通紅,知道他在強忍著怒意,先開口了,“晉陽,你先帶唐苑去外面,這裡有我們。”
孫晉陽抬眼看向他,眉頭皺起,覷著眼,面部線條冷硬,臉上竟有幾分狠戾。
孔向東點頭。
他轉身,把唐苑擁在臂彎,帶著她出了門。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墨黑的天空掛著幾顆疏朗的星星,冬風幹澀冷冽,身旁的人抖了抖。
孫晉陽把身上的夾克脫下來給她罩上,環住她的背,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親了親,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她一直顫抖的身子慢慢平靜下來。
他低聲問:“害怕了?”
懷裡的人緩緩點頭,過了幾秒,從他懷裡探出頭來,眼睛泛淚,臉頰掛著兩道淚痕,濕潤的睫毛輕輕顫著,聲音哽咽,“孫晉陽,要不咱們算了吧?”
說著,淚水又溢位了眼眶,從嘴角滑到下巴。
孫晉陽的心狠狠疼的幾下,低頭親上她的下巴,吮走那滴眼淚,鹹鹹的味道在唇齒之間散開,他沒有離開,順著往上,親她的唇,細細的舔舐他的唇角。
唐苑感覺有一股子鹹味卷進了自己的唇間,難受的哭出聲,聲音細軟,像只哭泣的小貓。
孫晉陽和她分開一些,大掌按在她的肩頭,眼睛猩紅,眼角有淚,定定的看著她,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唐苑漸漸止了哭聲,仰頭看他,待看到他痛苦又無奈的表情時,淚意又上來了,可還是生生的忍住,柔軟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眼睛,緩緩擦掉,還露出光潔的小白牙,輕輕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哭。”
孫晉陽抓住她的手按在唇邊,親了親,玩笑一般的說:“你喜歡,我一直哭給你看。”
她搖頭,“我不喜歡你哭,我喜歡你笑。”
她用手指扯扯他的唇角,“你笑起來好看。”
孫晉陽笑出聲,聲音沙啞,“男的怎麼能用好看來形容。”
她也笑了,執拗的說:“真的,就是好看。”
話落,就是良久的沉默,他們靜靜的站在冰冷的街頭,廣場上還有人在放煙花,唐苑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喃喃自語,“沒有昨晚的好看。”
“你還是要和我分開嗎?這一次分開,我們應該不會再有機會在一起了,從此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孫晉陽說出的話帶著幾分決絕,他是告訴唐苑,也是在告訴自己,一次走散,他們就是散了。
唐苑的視線還看著廣場的方向,半仰著頭,在孫晉陽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角滾下的淚,亮晶晶的掛在小巧的下巴上,但兩人都沒有動。
世界彷彿停止幾分鐘,直到她轉過來燦爛的一笑,說:“還是不了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孫晉陽覺得周圍的一切才重新開始鮮活起來,也笑了,“對呀,你有什麼事情都和我說。”
唐苑本想說,你不在這裡,告訴你除了徒增煩惱,還能做的了什麼,可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口,這句話太傷人,她不願意也不忍心傷他。
只甜甜的說:“好呀。”
旅館裡面,孔向東見他們出去了,給張赫使眼色,張赫也機靈,走到沙發旁邊把地上的人拎起來,另一隻手反複拍打他的臉,“叫還是不叫?”
孔向東也走了過來,蹲在旁邊,冷笑:“你信不信哥兒幾個今天能廢了你?”轉頭看向張赫,“是嗎?”
張赫用足力氣扇過去,打的那人一頭栽倒在沙發旁,這才笑呵呵的回答:“應該是吧,要不我們試試?”
“行啊。”
老闆擺手,“不要了,我叫人,我叫人。”
兩人站起來,看著他步路蹣跚的走到前臺,“都來前臺一下,客房先不用打掃了,”掛掉電話,他嘴角還淌著血,用手背抹了一下,“我叫了馬上就來。”
過了一會兒,人都齊了,全都是三十左右的女人,在旅館做小時工,就是打掃打掃房間,換換床單之類的,不可能和唐苑有交集,可那條說說很明顯就是學校裡的人發的。
兩人一時也沒了主意。
賀絢想看看唐苑怎麼樣了,往門口走了幾步,與進來的人撞了個正著,一愣,小聲嘟囔著:“她怎麼會來這裡?”
商年年看到賀絢也是明顯一愣,又看到店裡站著齊刷刷的一排人,立刻了然,轉身抬腳要走。
可還是沒來得及,賀絢的腦子轉的快,想起有同學說過商年年家是開旅館的,還是情趣酒店,大家都嘲笑她。
手已經快於意識的抓住了她的衣服,眼睛瞪得渾圓,不可置信的問:“是你發的?”
商年年掙紮著,想擺脫她的手,可她身高不佔優勢,只得開口,“你有病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賀絢不和她糾纏,喊:“孔向東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