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苑腳步輕快,蹦蹦跳跳的進了自家小院,像只歡快的小兔子。在書包側兜裡摸索了幾下,掏出鑰匙,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子香甜味,是她熟悉的酒釀圓子的味道。
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兒,扔下書包就跑進廚房,一下子撲過去抱住母親的腰,仰著臉,裝的一臉委屈,聲音又軟又嬌,像是輕飄飄的棉花糖,“媽媽,你怎麼才回來。”
許女士摸著小女孩兒光滑的後頸,眼眸似水般溫柔,“本來是明天的航班,媽媽不放心你,提前趕完工作就回來了。”
唐苑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媽媽的脖頸處,蹭來蹭去,癢的許女士不禁笑出了聲,“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媽媽做了你愛吃的酒釀圓子,快端去客廳吃。”
唐苑笑嘻嘻的端著一碗酒釀圓子往客廳去,一步一顛的走,碗裡的又白又胖的圓子來回的晃動,沒有意外的灑到了地上一些,她偷悄悄的瞅了一眼廚房,母親背對著這邊沒有看見,趕忙從旁邊的餐桌上抽了張紙擦幹淨。
這才穩了腳步,端好碗,慢慢的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把嘴湊到了碗邊抿了一口,唇角不知不覺就翹的老高,比那碗裡的圓子還要甜。
這一碗酒釀圓子直把唐苑吃醉了,小臉兒紅撲撲,人也暈暈乎乎的,洗了澡躺在床上,兩只白嫩纖長的小手蓋在臉上降溫,心裡納悶的想,她今天好像臉紅了好幾次,難道是臉皮太薄了?
是呀,年輕就是這樣,會因為一件小事而臉紅,羞怯,不知所措。
一中每週一上午的課間活動會舉行升旗儀式,每個班級都要去操場集合。
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往過走,唐苑和賀絢走在最後面,她的臉色有點兒不太好,小臉兒也沒有以前紅潤,右手時不時的按在肚子上。
“怎麼,還疼的厲害嗎?”
她乏的沒有力氣說話,輕輕搖頭,挽住了賀絢的胳膊。
孫晉陽他們這一群人從來不參加升旗儀式,就躲在教室後面抽煙,可今天他怎麼都覺得氣兒不順,掃了一眼外面,大太陽,溫度很高,教室裡又沒空調在,只有幾個吊扇在吱吱呀呀的轉著,實在悶的厲害。
他又吸了一口,才掐了煙,“走,咱們也去操場看看去,在教室裡待的都他媽憋出病來了。”
他先走了出去,孔向東在後面追了出來,“急什麼,等等哥呀。”
他們剛到操場,升旗儀式就開始了,便沒有再挪動,就近站到了旁邊。
孔向東捅了捅他的腰,“哎哎哎,那不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小學妹嗎?”指著站在他們前面瘦削身板。
“嗯,應該是吧?”
“是吧?就是”
話音剛落,孔向東就湊前去了,賤嗖嗖的笑著和唐苑打招呼,“原來是你呀,小學妹。”
唐苑一臉的納悶,盯著他的臉看,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是沒說話。
“不認識我啊,那他你總認識吧?”指了指斜後方的孫晉陽。
唐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愣了一下,明顯是還記得,輕輕點頭。
“那不現在就認識了,我和他一個班的,那天你裝他女朋友的時候我也在,全程圍觀了你的演技,真不錯。”
她一句話都沒說,孔向東就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還說什麼女朋友。
唐苑的肚子又抽抽了幾下,尷尬的咧了一下嘴,算是回答了。
孔向東自覺沒趣,退回孫晉陽的旁邊,鬱悶的發牢騷,“這小姑娘,看著軟萌軟萌的,應該是古靈精怪的性子呀,但話也太少了,我說了半天,就露出兩顆小虎牙對我笑了一下。”
孫晉陽扯著嘴角笑了一聲,“人家和你又不熟,有什麼可說的。”
孔向東朝他背上劈了一巴掌,“靠你大爺,和你熟行了吧,你們最熟。”
孫晉陽兩耳不聞,懶得理他,抬頭看著主席臺上圓滾滾的校長,長篇大論的打著官腔,覺得來操場就是個錯誤,還沒在教室抽煙爽。
眼瞼垂下,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擠進了他的視線,發色泛黃,頭發蜷曲,短發往下是她光滑白皙的後頸,上面掛著一層薄薄的汗珠,深綠色的t恤也濕了一小片。
看著看著,孫晉陽的腳已經先於意識挪動了步子,站在了她的正後方,身高體闊的少年把身前的小身影全都攏在了陰影裡,將身後的大太陽擋了個嚴嚴實實。
唐苑察覺好像沒有剛才熱了,後頸也不再火辣辣的感覺,疑惑的扭頭去看,睜著大眼睛呆住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怎麼在……我……我後面?”
孫晉陽瞄了她一眼,冷冷的,“轉回去。”
唐苑一下子覺得很委屈,上唇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表達著她的不滿,緩緩的低下頭轉了回去,心裡十足的鬱悶。
孫晉陽餘光裡看到她這樣子,眼睛裡染上了盈盈的淺笑,他沒說錯,真的很像只乖順聽話的小白兔。
孔向東也挪了過來,勾住他的肩膀,猥瑣的笑著,“你站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