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得罪他了？”孫維梁轉頭問孫忠義，“你旁觀者清，可看出什麼我沒看出來的東西？”
孫忠義搖搖頭，只是笑，不說話。
孫維梁研究著孫忠義的表情，不像是不知道所以不說話的樣子，更像是知道什麼，只是場合不合適不好說話而已。
既然如此，孫維梁也不是非要現在弄清楚。等回去弄明白問題癥結所在，孫維梁自然就知道如何對付那個嶽中傑了。
蔡老闆對孫維梁千恩萬謝“裡面請。”
“我今天剛來貴處，咱們又素不相識，不知你特意派人請我來，所為何事？”孫維梁被那嶽中傑攪得沒了應酬的心情，直接問道。
蔡老闆笑道：“如果孫少爺是來尋寶的，那我應該是沒有找錯人。”
孫維梁早就料到會跟自己尋寶有關，沒有任何的驚訝，“我的行程和目的都是保密的。蔡老闆能摸得這麼透。說老實話我很驚訝。不過，我要做的事情，也沒什麼見不得人，我就是來尋寶的，你找對人了。”
蔡老闆顯然業務很熟練，知道此時孫維梁在想什麼，馬上解釋道：“我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只要是前來尋寶的，我都會派人接洽一下。你們如果真要尋寶，在我這裡坐一坐，只會有好處。”
“喔？”孫維梁反應很快，“你的意思，你是專門做尋寶人的生意了？”
蔡老闆笑容可掬，“可以這麼說。”
孫維梁面上還是在笑，心裡卻已經嘀咕上了：尋寶圖是假的，散佈出去讓特定的人聚攏在一起。本來孫維梁想的，是有人要同時找他們有事，與其花費大量錢財去各方打點關係，還不如杜撰出寶藏之名，吸引對方前來。
雖然孫維梁這般想法也很不靠譜，但除此之外，孫維梁實在想不出別的緣故，能讓人編造一個藏寶圖出來，而且竟然能夠驚動大宋朝廷、契丹朝廷和定難軍。
這三方，定難軍目前還不成氣候，暫且不談。大宋和契丹可都是以天下為己任，再多的錢財，也不會看在他們眼裡。他們的心中，只有江山社稷才是他們所應該關心的。
能夠讓大宋和契丹同時感興趣的寶藏，會是單純的金銀財寶那麼簡單嗎？說不定是類似《武穆遺書》之類的玩意。
但現在，竟然有一位蔡老闆特意等在這裡，專門候著前來尋寶的人。這就有些奇怪了。這個蔡老闆什麼來頭？這是孫維梁首先想到的疑問。
“在切入尋寶正題之前，我很好奇，你們怎麼斷定我們是尋寶人的身份的？不是我自信，我實在想不出，我們的身份和日程，能夠洩露出去，而且還洩露的這麼及時。”
蔡老闆笑道：“小二在街頭三天兩頭的尋人找茬，你道是他吃飽了沒事幹吶。那就是在甄別尋寶人吶。”
“這點我倒是考慮到了。但永息監人來人往的客商多了，難不成你們對每波人都試探上一回？而且，隊伍裡有高手，未必就一定是尋寶人吧？”孫維梁還是有不少疑問沒有釋清。
蔡老闆笑道：“我們當然會做甄別。尋常客商跟特意前來尋寶的，有一處不同很容易分辨。客商來這裡，多是做鹽引生意，頂多為了防止空跑一趟，帶上一些貨物來賣。而尋寶的人，會為尋寶考慮，攜帶許多經商用不上的東西。他們的行囊會很滿，就像來這旅遊一般。
而我們這裡，商人很多，旅遊的人卻少見的很。只要我們見到一隻沒有什麼特定目的，看上去挺悠閒的，七八人以上的團隊，我們多半就要上去試探一番。
一般的人在外地，碰上一般的挑釁，一般都是忍氣吞聲了。但能夠來尋寶的，都不是凡人，而且一路風塵，火氣難免很大，多半不會忍。只這幾點，便足以讓我們分辨出誰是尋寶人，誰只是尋常客商。”
蔡老闆說的很有道理，但孫維梁可不是江湖小白，自然不會真個聽信他這一套說辭。不過，既然蔡老闆能夠自圓其說，孫維梁也就沒必要深究下去。有些東西，問是問不出來的，真想知道，得透過其他的手段。
“蔡老闆下如此大的本錢尋找尋寶人，想來肯定有巨大利益驅動。蔡老闆是生意人，做生意講究一拍即合，講究雙方合意。不知蔡老闆能夠拿出什麼好東西，與我們交換利益呢？”
“我能拿出的好東西，自然是尋寶的線索了。”蔡老闆笑的很是燦爛。
孫維梁也笑，“可是我覺得，尋寶圖已經描述的很詳盡。靠著尋寶圖，我們完全能夠找到寶藏所在。為什麼還要額外在蔡老闆這裡購買所謂的線索呢？”
孫大軍也說道：“就是，再說，在你這裡購買線索的，我們肯定不是第一個。既然線索別人已經買了去，我們再買，還有什麼意義？”
“你這是一貨二賣，一女多嫁。”孫維梁馬上跟上說道。
蔡老闆還是笑，“鄙人經商多年，商界的規矩我還是懂得。我手上的線索也不止一條。每條線索都是明碼標價。而且，無論對方什麼來頭，只能在我這裡購買一條線索。
說實話，線索的具體內容，我也不知道。我更不可能提前開啟來看看。我就是做個轉手生意，掙個辛苦錢罷了。真正的大老闆是不露面的。
所以，線索被人購買了去，旁人就再無機會能夠看到了。不存在你們質疑的一貨多買，一女多嫁的情況。”
孫維梁笑了，“有些意思。那我能問問，前面有幾波人在你這裡購買過線索嗎？”
“不能。替客戶保密是我的基本職業操守。”
“我想我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我想，你的線索不便宜吧。我們帶的錢，未必能夠付起一條線索的錢。”
“其實不貴，最便宜也一千貫就能拿到。當然，最貴的，要十幾萬貫。到現在也沒賣出去。”蔡老闆笑著說道。
“最便宜都要一千貫？”孫大軍睜大眼睛誇張的大叫，“你們幹嘛不去搶？”
“孫少爺剛才說了，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你們嫌貴可以不買，我不會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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