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辦完這差事,得好好跟那個折御卿談談,他不是欣賞自己的才學嗎?給自己一個“編外幕僚”行不行?自己不當官,還是白身,折御卿有什麼需要諮詢的,可給自己來信,或者約自己出去赴個宴,賞個花什麼的都行。
等等,赴宴!孫維梁剛意識到自己思路有些飄遠,趕緊拉回來,卻一下來了靈感:有門啦!這就是最好的時機呀。
孫維梁抬頭看天,馬上就晌午了。利用這點時間,但願自己能找出那個舉報人。實在找不出來,那也沒辦法,不能再拖下去。
孫維梁回到座位,看著外面那些熟悉的面孔,陷入沉思。武大勇不是,白老爺不是,……孫維梁逐一排除著嫌疑人,卻發現自己掌握的資訊實在太少,無從排起。
孫維梁目光轉動,看向胡太爺。只見胡太爺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彷彿周遭事物與他無關一般。
孫維梁心中一動:胡太爺如此淡定,或者說表現如此踏實,不像是遭遇飛來橫禍的樣子。難道說,胡太爺已經知道了幕後黑手?
孫維梁抬頭看看王東昇,他正與幾個副官交頭接耳的商議如何定罪量刑。孫維梁知道時機稍縱即逝,自己必須馬上站出來把握住。
“胡太爺,看你如此泰然,是有恃無恐呢還是破罐子破摔?”眾人面前,孫維梁當然不能明著問,只好與胡太爺搭訕,找機會問出來。
“看你怎麼想了。”胡太爺雖然沒什麼精神,卻並不拒絕與孫維梁說話。
“我想,胡太爺一定是想明白了其中關節,知道胡家在劫難逃,索性聽天由命了吧?”
“這年頭,能做個明白鬼就不錯啦。”
孫維梁眼前一亮,很刻意的把心中的情緒波動壓制下去,沒有表現出來,想了想,語含雙關道:“明白是明白了,要做明白鬼現在說還早了些吧。”
白老爺這時也走過來,接話道:“是啊胡太爺,誰家沒個坎啊災的,過去就好了,你是胡家頭人,你可不能放棄呀。”
孫維梁心中暗恨:這個白老爺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最關鍵時刻被他過來打岔了。
“我不放棄有什麼用,得看背後的主兒能不能放過我們胡家了。”
“一切有衙門做主,誰還能大過衙門去?”白老爺說道。
“幾位鄉老,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還是回到座位上,靜候本官判詞吧。”王東昇注意到這裡說的熱鬧,笑著提醒道。
白老爺連忙衝王東昇點頭,回位坐好。孫維梁還沒跟胡太爺確認他是否確實知道舉報人,有些不情願。但他也知道,時機已過,他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孫維梁回到座位,笑著對王東昇拱手道:“判官大人,這次多多勞煩您老屈駕光臨,這幾日查案更是辛苦。此時已近晌午,小七斗膽,厚顏相請大人移尊舍下,吃杯薄酒。望大人相允,不勝榮幸。”
武大勇等人也連忙幫腔,嘲笑孫維梁平日小氣,都不怎麼與他們來往,今日藉著王大人的光,可要好好吃孫維梁一頓。
王東昇來到此好幾天,對這裡的人事略有了解。知道孫維梁是此間重要人物,本就有意拉攏,聞言笑道:“也罷,所剩公務不多,索性一併放在下午。”
說完,便吩咐士兵將胡家人押下去,待下午再行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