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將這整件事講清楚,還需聞人施主代勞。”勿怠將目光投向在一旁喝閑茶一副坐觀好戲模樣的聞人不休。
聞人不休就這麼被三道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悠哉悠哉喝盡杯中茶才開口道:“小丫頭,若想救出令尊,你還需深入虎xue,沒點兒功夫,你是有去無回啊...”
當年元德將王春寶帶走後,不知是何原因,下令將王春寶關押在一處荒島上的牢獄中。
想要開啟牢門需要湊齊四把鑰匙,四把鑰匙分別為四周國四大家族的傳家寶。分別是春城蔣家的“紅粉玉榮華”、夏城沈家的“聞雞起舞畫”,秋城韓家的“開天闢地劍”,冬城楊家的“鎏金玉琵琶”。
“說到此,老夫徒兒飛塵跟隨姑娘並無惡意,”聞人不休將阮飛塵一路尾隨關小池的原因說了個七七八八:“阮家嫡長子幼年離奇身亡,獨留飛塵一人,當年元德還未即位,與飛塵一同在老夫這裡習武,待他即位,老夫為他培育出梅花暗衛伴他左右。”
這裡面的內情,關小池早先在冬城就聽阮飛塵透露過一些,但當時也是將信將疑,並未完全放在心上,現在與聞人不休的話對照來看,阮飛塵當時確實並未欺騙自己。
聞人不休說著便長籲短嘆:“孽徒啊,忘恩負義,竟然揹著老夫對飛塵下蠱,還四處追殺老夫。”
“聖上手段毒辣也非一日兩日,聞人施主當初難道沒有看出端倪?”勿怠擰眉問道
“怎會沒有看出端倪,不過老夫權當元德是小家子脾性,善妒,哪裡想得到他早就想要謀害我二人,更是一早就策劃著鉗制四大家的勢力。”聞人不休說到此處恨得咬牙:“老夫這輩子最為後悔的就是教出這麼一個孽障。”
關小池為聞人不休續了一杯茶,不安道:“後來如何呢?”
“當年元德為防日後沈家違背諾言,將傳家寶獻出,因而派人對沈家小子沈出塵下蠱,蔣家因與王春寶毫無瓜葛,躲過一劫,”聞人不休沉思片刻,似乎是在捋清思路:“韓家歷代為朝堂忠臣,韓武陽不敢抗命,這韓家便也被皇帝攥在手心。至於楊家,老夫對那楊樹林瞭解不多,只知楊家有女楊美人,傾國傾城冠絕天下。”
聽到楊美人一名,關小池心裡一寒,面容冷峻。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簡直想抽自己兩巴掌,倒是差點忘了這個罪魁禍首。
“晚輩倒是與那楊美人有些交集,”關小池冷眼看向聞人不休:“前輩應當知道令徒為了那鎏金玉琵琶深入楊家一事吧。”
聞人不休挑挑眉毛若無其事道:“自然是知道的。”
“那前輩,令徒跟隨晚輩自春城一路到冬城,若非心懷不軌,還能是什麼原因?晚輩若沒猜錯,令徒是想取得那四寶....”關小池也不傻,就算阮飛塵救了自己一命,她心裡還是有個疙瘩,畢竟當初這家夥騙自己來著....
“那是自....”
“咳!!!”聞人不休脫口而出的“那是自然”被勿忘的咳嗽聲打斷,隨即他便反應過來,等再看關小池時,關小池確是一臉平靜。
“繼續。”關小池無視三人的目光,一口氣喝幹碗裡的藥汁,明明很苦,她卻覺得無味,提起藥罐子又蓄滿了一大碗。
強行灌下兩腕,她才有不適感,看著碗中殘留的青黑藥汁,心裡突然泛起苦澀....
這苦澀先從舌尖一路竄到腹中,在她體內大刺刺轉了一個圈,停留在心頭。
等這股勁兒過去大半兒,關小池強忍著將藥汁吐出的嘔心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丫頭,飛塵是被逼無奈....”聞人不休有些懊悔地搔搔頭,都說女人心思細密,他哪裡知道自己那句話觸犯了關小池的底線。
“所以呢?”關小池不是氣憤,她只是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兒,有個聲音告訴她,阮飛塵就算救了你一命,也是因為他本意不是要害你,見你因為自己喪命過意不去。
“飛塵早想離開那梅花暗衛,只因受元德要挾,若是脫離暗衛隊,阮家老爺子命不久矣”聞人不休覷了一眼關小池的神色,見她沒有反應便繼續道:“飛塵對姑娘絕無歹意,姑娘....”
“那荒島在何處前輩可知?”關小池打斷聞人不休,她不願在這問題上和幾個旁觀者糾纏不清。
“這要問老和尚了。”聞人不休擔子一撂,將鍋甩給勿怠。
“據老衲所知,那荒島離西域極近,在一片海上,若是想要到達那裡,需從冬城的護城河出發,走水路,約莫大半個月才可到達。”勿怠接茬道
“老和尚,你是什麼時候去過的?知道的這般仔細。”聞人不休忍不住問道。
“非也,是韓將軍告訴老衲的....”勿怠嘆口氣,摩挲著已經褪色的手珠:“關施主,當年令尊被帶走一事,韓將軍是參與者,他知道日後你會來清涼山,所以交代了老衲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