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什麼都遇到過,本想著自己現在也是關大膽兒了,沒成想遇到白骨森森,我依舊被嚇得魂飛魄散。
現在只要能看見一個活人,我心裡就是踏實的。
眉一橫,人嚇人,嚇死人,人嚇鬼還能嚇死鬼不成,更何況死人嚇鬼,真出來個什麼玩意兒,看我不跟你拼命!
腳下白骨的觸感讓人膽寒,我每走一步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一層,直到過了小山丘,遠遠望見小鎮的燈光,我才放下心,亦或者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跑吧!對恐懼容忍的理智在這一刻崩潰,我撒開了退狂奔,兩隻眼睛盯緊那隱隱燈火。
“啊——!”
“嗚嗚....”
我還未進入小鎮,就被眼前一片景象震住。火舌肆虐著房屋草樹,熊熊火光像是要將小鎮吞噬掉。
本就不算熱鬧的小鎮,此刻更是人煙稀少,只個別處蹲著或躺著歪倒的傷殘白鹿族族人。
滿目瘡痍,哀嚎聲一片,時不時有房柱在烈火的侵略下鬨然倒塌,砸到正下方渾渾噩噩的人,濺出殷紅血星子。
“啊——!”
我沿著牆邊前行,卻發現眼前闖出一位披頭散發的婦人,懷中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
“快跑,快跑,快跑...”她兩眼無神,卻露出驚恐的表情,猛不丁我與她對視,她就好似看見了我一般,緊抱著嬰兒轉身發足狂奔。
我被這燎原大火映得雙眼炙熱,滾燙的溫度似是要將我融化。我難以忍受這等高溫,小跑著向深處火勢較小處前行。
“救救我,救救我...”腳下被不知名的東西絆到,我一個趔趄,撞向斜前方的房柱。
回頭一看,地上橫倒著一個乞丐,鬍子拉碴,煤灰色將他原本的面容遮蓋的嚴嚴實實,面目全非。
“救救我...”他是看著我的。
我怔了一下,黑漆漆的瞳孔確實是正對我,能看見我...
“你能看見我?”我小心翼翼靠近他,將他扶起,靠在柱子上。
奇怪,我怎麼能夠碰到他...
“救救我...”他重複著這句話,似是即將要死亡。
我一時好奇,探著他的呼吸,猛一驚,將手收回。
這人分明就沒有呼吸啊...但觸感是熱的,並且沒有鬼氣,亦或是我察覺不到他的鬼氣...
“你是誰?”我好奇地發問。
“牛...牛家燒餅...掌櫃...”他磕磕巴巴,虛弱無力地吐出幾個字。
真是...不知該說冤家路窄,還是緣分夠深...我居然在這裡此時此刻碰見那個讓我好奇心癢的牛家燒餅鋪子老闆。
他不是胡珂留下的人嗎...要不要幫他?我有些猶豫,不願多管閑事,萬一被反咬一口...白鹿族的人,我實在信不過,主要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是我又不忍看他在此自生自滅...
“救救我...我可以幫你...”他似是明白我在猶豫什麼。
“幫我什麼?”我急不可耐地追問,他似是極度虛弱,竟然在說完這半句話後就昏迷過去。
“真是的!”我拖著他,將他帶到一個已經人去屋空的酒館子裡。
醇香的酒因被封的嚴嚴實實,沒有遭到破壞,否則一星半點的火都會讓這屋子變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