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年山真是個寶地,”阮飛塵指著腳下綠黃色蓮狀花朵:“這等雪蓮,我倒是頭一次見。”
兩人走在花草從中,不時腳底竄過怪蟲,發出細小肢體敲擊地面的聲音,我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黃金蜈蚣。”塔卡也指著那怪蟲,打趣道:“上等藥材,神醫來一趟不容易,倒是可以帶些藥材回去”
阮飛塵笑道:“還是算了,不好儲存,怕腐臭。”
小路順著下坡越走越窄,最後變成平地。小路兩邊布滿小腿高植物,散佈著參天大樹,樹幹虯曲蒼勁,巨大枝蔓開成一柄大傘,滕曼盤旋而上,開出紫色小花。
“這小路是以前的採藥農留下的”塔卡在前面探路,用一根半人高木棍掃來掃去。
“小心!”阮飛塵話剛出口,塔卡已經反應過來,木棍向上一旋,勾住一條流著涎水的青蛇,拇指粗細,一臂長短。
“嘶...”阮飛塵面色凝重,“怎麼這入口處便有青竹蛇?”
“嗯,千年山入口處奇花異草,毒蟲野獸要多一些,”塔卡解釋道:“深入山體後,這些個靈物便越來越少,似是懼怕著什麼。”
在塔卡帶領下,一路有驚無險,偶爾有些野獸路過,倒並無惡意,二人時不時施展輕功,越過河流溪澗。
行走約莫有一個半時辰,走到了一處溪澗,位於山體一線天之間。
“阮神醫,你休息一下,我來摸幾條魚。”塔卡擼起袖子,兩只腳分開卡在溪澗兩岸,眼疾手快,“嘩啦”一聲,自水中摸出一條魚。
阮飛塵尋些幹燥的木柴,堆在一起,拾起一條魚,用黑匕剖膛開肚,丟去內髒,放在火上烤。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倒是沒想到他有這本事,阮飛塵不應該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嗎?不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嗎?果然傳聞有假。
我眼饞不已,湊在那烤魚邊聞了又聞,看著它被阮飛塵塔卡吞入肚中。
“阮神醫,遠處那白色尖角便是白鹿族入口。”塔卡指指南邊小山丘後露出的白色石狀物體。
“嗯,塔卡大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順著這溪澗應該就能到達吧?”阮飛塵洗把手問道。
“沒錯,神醫,恕我不能隨你入內了。”塔卡頗有些內疚。
“阮某一路若不是有塔卡大哥相幫,不知要浪費多少時辰,我感謝你還來不及,你又何罪之有?”阮飛塵誠懇笑道。
“唉,神醫,你有什麼話要留下嗎,如果你有不測,我便幫你將訊息帶給家人”塔卡問道。
雖然這話很不吉利,但卻實在。
“沒有”阮飛塵淡然道:“如果我能拿到那鹿角,皆大歡喜,如果拿不到,我也一定會回去見我娘子最後一面。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的心揪了一下,捂住耳朵,當做沒聽見。
“烏鴉嘴,你想死我不想死,你自己死吧!”
“阮神醫是痴情郎,天神一定保佑你。”塔卡背上包袱。
“塔卡大哥,後會有期。”阮飛塵起身揖了一禮。
塔卡拍拍他的肩膀:“一路順風!後會有期!”說罷頭也不回順原路消失不見。
已經到了正午,山體密林遮天蔽日,越是深入山體,越是陰暗,讓人不自覺脊背發寒。
順著溪澗走上坡,阮飛塵一語不發,不知想些什麼。但是苦了我這睡沒睡好,起早趕路的鬼啊!
“能不能走慢點,或者等等我啊—”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
那白色雕像看似很近,誰知道這溪澗居然這麼長!還有阮飛塵,你不是會輕功嗎,非要用兩條腿走路!真不知道給自己省事!
阮飛塵當然不可能等我,他的步速很快,我仰天長嘯的眨眼間,人就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