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居中，全都是半大的孩子，最大的也只到他的肩膀高。
但他們都分工明確，而且很顯然，奉這個穿著宮女服的小姑娘為主。
“你是……”
保康王已經很久沒進宮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皇宮裡哪一方的人。
“奴婢叫秋時，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二等宮女。”錢細細笑，六娃給兩人倒了水，又下去。
雖然這個女孩自稱奴婢，但保康王可沒看見對方眼中有一分一毫對他這個王爺的敬畏。
相反，更有一種掌控局面的淡然處之，不比得那些久居沙場的將軍氣勢低。
不簡單。
保康王心中給對方下了一個厲害的標籤。
“找我什麼事？”保康王看著杯中的白水，沒有一點茶香，簡陋得可以。
是對方給他的下馬威，還是本就沒什麼好茶？
很快，保康王就知道了，是後者。
錢細細喝了一口水潤喉，看保康王盯著茶杯面露狐疑，就開口解釋：“原先我和這裡的人一樣，都是被拐賣的孩子。所幸逃了出來。”
“我進宮後，努力賺錢才終於買了這一所小小的宅院，沒什麼好茶招待，王爺不會怪罪吧？”
被拐賣的孩子？
保康王心中的疑團解開了一些。原來……原來這就是宅院中沒有一個大人的緣故。
“自然不會。”保康王行軍打仗的時候，再艱苦的環境他也經歷過，不過是沒有好東西招待，算不得什麼大事。
“那就好。王爺既然不嫌棄，我們就來談談正事吧。”保康王並不知道，之前的作態錢細細都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
如今確定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她才敢向保康王開口。
保康王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錢細細道：“王爺看這亂世，可曾想過要結束它？”
保康王點頭，心裡已經差不多明白對方來找他的目的了。
其實在錢細細之前，也有不少人明裡暗裡的拉攏。但保康王知道，那些人和昏君無二，只是貪圖一個至高無上的地位，根本不會想到對天下百姓負責，所以他統統拒絕了。
也是因為保康王的拒絕，那些朝臣們才會給他使絆子，開始無間隙每天上參一本。
風雨無阻。
好在暴君雖然昏庸，但還有點腦子，知道自己一倒，他也離死不遠。所以才沒有同意。
不過即使如此，保康王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一歲小姑娘約見，商討造反的大事。
保康王開門見山的問：“你是哪方勢力？”
錢細細答：“王氏貞玉、皇后娘娘勢。”
“你欲扶持三皇子登帝？”保康王眉毛一挑，一開始也沒想到對方的目的竟然不是三皇子。
錢細細就告訴他了，“不，是皇后娘娘。”
……
回想至今，保康王仍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對方說得在理。
三皇子跟她一樣是半大孩子，加上父不疼，不重視，養成了唯唯諾諾的性子，難擔大任。
而皇后娘娘就不同了。
雖然她是女兒身，卻能在宮中執掌這麼多年，本事必然不小。就算不會治國，但這個可以慢慢學。
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眼光獨到，否則為什麼會給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這麼大的權利，將十三居發展成令人震驚的大勢力。
保康王詭異的覺得很有道理。
很多決策雖然最終需要皇帝同意，但皇帝只是一個負責稽核的人，出主意的事都交由各司其職的官員。
會看人，會用人，正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應該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