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什麼人盜了去?也是曾知我這副甲的人!”
娘子想道:“敢是夜來滅了燈時,那賊己躲在家裡了?必然是有看上你的返甲,用錢問你買不得,因此使這個高手賊來盜了去。”
“你可央人慢慢緝訪出來,別作商議,且不要打草驚蛇。”
徐寧聽了,到天明起來,坐在家中納悶。
早飯時分,只聽得有人扣問。
當值的出去問了名姓,入來報道:“有個延安府湯知寨兒子湯隆,特來拜望。”
徐寧聽罷,教請進客位裡相見。
湯隆見了徐寧,納頭拜下,說道:“哥哥一向安樂?”
徐寧答道:“聞知舅舅歸天去了,一者官身羈絆,二乃路途遙遠,不能前來吊問。並不知兄弟資訊。一向在何處?今次自何而來?”
湯隆道:“言之不盡!自從父親亡故之後,時乖運蹇,一向流落江湖。今從山東來京師探望兄長。”
徐寧道:“兄弟少坐。”
便叫安排酒食相待。
湯隆去包袱內取出兩錠蒜條金,重有二十兩,送與徐寧,說道:“先父臨終之日,留下這些東西,教寄與哥哥做遺念。為因無心腹之人,不曾捎來。今次兄弟持地到京師納還哥哥。”
徐寧道:“感承舅舅如此掛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順處,怎麼報答!”
湯隆道:“哥哥,休恁地說。先父在日之時,常是想念哥哥一身武藝,恨山遙水遠,不能夠相見一面,因此留這些物與哥哥做念想。”
徐寧謝了湯隆,交收過了,且安排酒來管待。
湯隆和徐寧飲酒中間,徐寧只眉頭不展,面帶憂容。
湯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顏有些不喜?心中必有憂疑不決之事。”
徐寧嘆口氣道:“兄弟不知,一言難盡!夜來家間被盜!”
湯隆道:“不知失去了多少物事?”
徐寧道:“單單只盜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鎖子甲,又喚作賽唐猊。昨夜失了這件東西,以此心不樂。”
徐寧又道:“我把一個皮匣子盛著,拴縛在臥房中樑上;正不知賊人什麼時候入來盜了去。”
湯隆問道:“是甚等樣皮匣子盛著?”
徐寧道:“是個紅羊皮匣子盛著,裡面又用香綿裹住。”
湯隆失驚道:“紅羊皮匣子!...。”
又問道:“不是上面有白線刺著綠雲頭如意,中間有獅子滾繡球的?”
徐寧忙道:“兄弟,你那裡見來?”
湯隆道:“小弟夜來離城四十裡在一個村店沽酒吃,見個眼睛黑瘦漢子擔兒上挑著。”
“我見了,心中也自暗付道,這個皮匣子是盛什麼東西的?臨出店時,我問道:你這皮匣子作何用?那漢子應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亂放些衣服。”
“必是這個人了。我見那廝似閃了腿的,一步步挑著了走。何不我們追趕他去?”
徐寧道:“若是趕得著時,不是天賜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