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千諾也走了過來,說:“花兄真懂我!”
花榮笑笑,又看向宋江。
花榮說道:“小弟誤了哥哥,受此之苦。”
宋江答道:“我卻不妨,只恐劉高那廝不肯和你幹休。我們也要計較個長便。”
“對了,林兄可無事?”宋江問。
安千諾便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瞧見沒,那劉高要挖牆角弄去我。不過你們放心!我跟定你們!”
花榮道:“多謝林兄!小弟舍著棄了這道官誥,和那廝理會。”
宋江道:“不想那婦人將恩作怨,教丈夫打我這一頓。叵耐劉高無禮,要把我做鄆城虎張三,解上州去,合個囚車盛我。要做清風山賊首時,頃刻便是一刀一剮。不得賢弟自來力救,便有銅唇鐵舌,也和他分辯不得。”
花榮道:“小弟尋思,只想他是讀書人,須念同姓之親,因此寫了‘劉丈’,不想他直恁沒些人情。如今既已救了來家,且卻又理會。”
宋江道:“賢弟差矣。既然仗你豪勢救了人來,凡事要三思。他被你公然奪了人來,急使人來搶,又被你一嚇,盡都散了,我想他如何肯幹罷,必然要和你動文書。”
“今晚我先走上清風山去躲避,你明日卻好和他白賴,終久只是文武不和相毆的官司。我若再被他拿出去時,你便和他分說不過。”
花榮道:“小弟只是一勇之夫,卻無兄長的高明遠見。只恐兄長傷重了,走不動。”
安千諾說:“有我呢!”
宋江道:“不妨。事急難以耽擱,我自捱到山下便了。林兄,你要留下幫他。”
安千諾只得應了,卻十分揪心。
宋江當日敷貼了膏藥,吃了些酒肉,把包裹都寄在花榮處。
黃昏時分,便使兩個軍漢,送出柵外去了。
宋江自連夜捱去。
劉知寨見軍士一個個都散回寨裡來,說道:“花知寨十分英勇了得,誰敢去近前當他弓箭!而且那林好漢也被擄走了。”
兩個教頭道:“著他一箭時,射個透明窟窿,卻是都去不得。”
劉高那廝終是個文官,意思深狠,有些算計。
當晚點了二十餘人,各執槍棒,連夜去了。
約莫有二更時候,去的軍漢背上綁得宋江到來。
劉知寨見了,大喜道:“不出吾之所料。且與我囚在後院裡,休教一個人得知。”
連夜便寫了實封申狀,差兩個心腹之人,星夜來青州府飛報。
次日,花榮只道宋江上清風山去了,坐視在家,心裡自道:“我且看他怎的!”
竟不來睬著。
安千諾卻皺眉。
劉高也只做不知,兩下都不說著。
這青州府知府正值升廳公座。那知府複姓慕容,雙名彥達,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貴妃之兄。
倚托妹子的勢,要在青州橫行,殘害良民,欺罔僚友,無所不為。
正欲回衙早飯,只見左右公人接上劉知寨申狀,飛報賊情公事。
知府接來,看了劉高的文書,吃了一驚,便道:“花榮是個功臣之子,如何結連清風山強賊?這罪犯非小,未委虛的。”
便教喚那本州兵馬都監來到廳上,分付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