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道:“兄長不知,不是小弟說,這清風寨是青州緊要去處,若還是小弟獨自在這裡守把時,遠近強人,怎敢把青州攪得粉碎!”
“近日除將這個窮酸餓醋來做個正知寨,這廝又是文官,又沒本事,自從到任,把此鄉間些少上戶詐騙,亂行法度,無所不為。”
“小弟是個武官副知寨,每每被這廝慪氣,恨不得殺了這濫汙賊禽獸。兄長卻如何救了這廝的婦人?”
“打緊這婆娘極不賢,只是調撥他丈夫行不仁的事,殘害良民,貪圖賄賂,正好叫那賤人受些玷辱。兄長錯救了這等不才的人。”
安千諾點頭。
宋江聽了,便勸道:“賢弟差矣!他和你是同僚官,雖有些過失,你可隱惡而揚善。賢弟休如此淺見。”
花榮道:“兄長見得極明。來日公廨內見劉知寨時,與他說過救了他老小之事。”
宋江道:“賢弟若如此,也顯你的好處。”
花榮夫妻幾口兒,朝暮臻臻至至,獻酒供食,伏侍宋江二人。
當晚安排床帳,在後堂軒下請宋江安歇。
給安千諾另尋了地方歇息。
次日,又備酒食筵宴管待。
宋江自到花榮寨裡,吃了四五日酒。
安千諾卻滴酒未沾。
花榮手下有幾個體己人,一日換一個,撥些碎銀子在他身邊,每日教相陪宋江二人去清風鎮街上,觀看市井喧嘩,村落宮觀寺院,閑走樂情。
安千諾很喜歡這景,多麼美好的古代小鎮!
自那日為始,這體己人相陪著閑走,邀宋江二人去市井上閑玩。
那清風鎮上也有幾座小勾欄,並茶坊酒肆。
當日宋江二人與這體己人在小勾欄裡閑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宮觀遊賞一回,請去市鎮上酒肆中飲酒。
臨起身時,那體己人取銀兩還酒錢。
宋江那裡肯要他還錢,卻自取碎銀還了。
宋江歸來,又不對花榮說。
那個同飲的人歡喜,又落得銀子,又得身閑,自此每日撥一個相陪,和宋江去閑走。
安千諾以身體不適推辭了,每日在寨裡練殺手密術,使暗術,打拳腳,順便研究炸藥。
宋江和安千諾在花榮寨裡,住了將及一月有餘,看看臘盡春回,又早元宵節近。
這清風寨鎮上居民商量放燈一事,準備慶賞元宵。
科斂錢物,去土地大王廟前紮縛起一座小鰲山,上面結彩懸花,張掛五六百碗花燈。
土地大王廟內,逞賽諸般社火。
家家門前,紮起燈棚,賽懸燈火。
市鎮上,諸行百藝都有。
雖然比不得京師,只此也是人間天上。
安千諾提了伸縮刀,練習出刀速度,又提了棍棒,假裝那是槍,拉栓,上彈,瞄準,射擊。
宋江在寨裡和花榮飲酒,正值元宵。
是日晴明得好,花榮到巳牌前後,上馬去公廨內點起數百個軍士,教晚間去市鎮上彈壓。
又點差許多軍漢,分頭去四下裡守把柵門。
未牌時分回寨來,邀宋江二人吃點心。
花榮問:“林兄呢?”
“天天在後院練習拳腳刀法,最近又提了棍棒,不知道在幹嘛。對了,來了。”
安千諾從後院出來,走向兩人,說:“近日練習,甚是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