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饒我!你放我起來,我說便了!”
武松一提,提起那婆娘,跪在靈床子前,喝一聲“快說!”
那婦人驚得魂魄都沒了,只得從實招說;將那日放簾子因打著西門慶起,並做衣裳入馬通姦,一一地說;次後來怎生踢了武大,因何設計下藥,王婆怎地教唆撥置,林沖又如何死,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武松叫他說一句,卻叫胡正卿寫一句。
王婆道:“咬蟲!你先招了,我如何賴得過!只苦了老身!”
王婆也只得招認了。
把這婆子口詞也叫胡正卿寫了。
從頭至尾都寫在上面。
叫他兩個都點指畫了字,就叫四家鄰舍畫了名,也畫了字。
叫士兵解答膊來,背接綁了這老狗,捲了口詞,藏在懷裡。
叫士兵取碗酒來供養在靈床子前,拖過這婦人來跪在靈前,喝那老狗也跪在靈前,灑淚道:“哥哥靈魂不遠!今日兄弟與你報仇雪恨!”
叫士兵把紙錢點著。
安千諾眼睛動了動,然後睜眼,提起伸縮刀,坐起來,眾人皆一驚。
尤其是潘金蓮,嚇傻了一樣。
安千諾緩緩站起,看了看眾人,慢慢道:“呵…呵…灑家方才去地府待了幾個時辰…多久了?”
有人忙道:“兩個月有餘。”
“哦,我死了兩個月…但是我明明感覺才過了四個時辰…閻王憐我林沖死的慘,告訴我些話,放我還陽了…誰能告訴我,誰害死了我?”她壓低聲音,翻著白眼道。
潘金蓮大叫:“主意不是我出的,是那王婆!王婆!”
安千諾走向王婆,王婆險些昏過去,被幾個人抓著。
那婦人見勢不好,卻待要叫,被武松腦揪倒來,兩只腳踏住他兩只胳膊,扯開胸脯衣裳。
說時遲,那時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裡銜著刀,雙手去挖開胸脯,摳出心肝五髒,供養在靈前,胳察一刀便割下那婦人頭來,血流滿地。
四家鄰舍眼都定了,只掩了臉,看他忒兇,又有安千諾在旁,又不敢勸,只得隨順他。
武松叫士兵去樓上取下一床被來把婦人頭包了,揩了刀,插在鞘裡;洗了手,唱個喏,道:“有勞高鄰,甚是休怪。且請眾位樓上少坐,待武二便來。”
四家鄰舍都面面相看,不敢不依他,只得都上樓去坐了。
武松吩咐士兵,也教押了王婆上樓去。
關了樓門,著兩個士兵在樓下看守。
武松包了婦人那顆頭,一直奔西門慶生藥鋪前來,看著主管,唱個喏,問道:“大官人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