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欲各整衣襟,只見王婆推開房門入來!怒道:“你兩個做得好事!”
西門慶和那婦人,都吃了一驚。
那婆子便道:“好呀!好呀!我請你來做衣裳,不曾叫你來偷漢子!武大得知,須連累我;不若我先去出首!”
回身便走。
那婦人扯住裙兒道:“乾娘饒恕則個!”
西門慶道:“乾娘低聲!”
安千諾沖撞進來,大喝:“三個廝哪裡去!”
三人皆愣。
安千諾提了伸縮刀,頃刻間伸長半米。
嚇得三人不敢動。
安千諾喝道:“你們接著說便是。”
王婆只得道:“若要我饒恕你們,都要依我一件!”
那婦人道:“休說一件,便是十件奴也依!”
王婆道:“你從今日為始,瞞著武大,每日不要失約,負了大官人,我便罷休,若是一日不來,我便對你武大說。”
那婦人道:“只依著乾娘便了。”
王婆又道:“西門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多說,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許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負心,我也要對武大說!”
西門慶道:“乾娘放心,並不失信。”
安千諾大笑,道:“西門慶,破鞋感覺如何?還有你,新歡很好是嗎?得,得,灑家不管了,告辭。”
潘金蓮迎上來,“求林大哥不要告訴別人!”
安千諾冷聲道:“罷了,罷了,自求多福吧。”
待安千諾剛轉身,西門慶便撲上來,安千諾冷冷地抬起左臂,向後一擊,聽得慘叫,她回頭,揚揚伸縮刀,道:“告訴你,別打老子的主意,呵,這樣你們的爛事還能繼續。”
安千諾飛身出了房門。
“這小子是什麼人?”西門慶問。
無人答話。
那婦人忙起身道:“武大那廝將歸了,奴自回去。”
便踅過後門歸家,先去下了簾子,武大恰好進門。
王婆看著西門慶道:“好手段麼?”
西門慶道:“端的虧了乾娘!我到家便取一錠銀送來與你,所許之物,豈敢昧心。只是,那漢子,下手也太狠了些。”
王婆道:“不要叫老身棺材出了討輓歌郎錢!”
西門慶笑了去。
那婦人自當日為始,每日踅過王婆家裡來和西門慶做一處,恩情似漆,心意如膠。
不到半月之間,街坊鄰舍都知道了,只瞞著武大一個不知。
本縣有人年方十五六歲,本身姓喬,因為做軍在鄆州生養的,就取名叫做鄆哥,家中有一個老爹。
那小廝生得乖覺,自來只靠縣前這許多酒店裡賣些時新果品,時常得西門慶齎發他些盤纏。
其日,正尋得一籃兒雪梨,提著來繞街尋問西門慶。
又有一等的多口人說道:“鄆哥,你若要尋他,我教你一處去尋。”
鄆哥道:“聒噪阿叔,叫我去尋得他見,賺得三五十錢養活老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