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大怒,拍著胸前叫道:“不怕!不怕!”便趕上來。
這邊雷橫便指手劃腳也趕攏來。
兩個又要廝並,這吳用橫身在裡面勸,那裡勸得往。
安千諾看吳用一介書生,勸架不成,就一下子跳出來,大喝:“安靜!都他媽閉嘴,也把刀給放下,否則,休怪灑家的伸縮刀無眼!”
她說話之際,手中的伸縮刀也飛快伸長,刀刃閃閃,寒氣逼人。
劉唐拈著樸刀,只待鑽將過來。
雷橫口裡千賊萬賊罵,挺起樸刀,正待要鬥。
只見眾士兵指道:“保正來了。”
劉唐回身看時,只見晁蓋披著衣裳,前襟攤開,從大路上趕來,大喝道:“畜生不得無禮!”
安千諾一看,臥槽!便忙轉過臉去,慌亂之中,手一鬆,伸縮刀險些落地,旁邊的吳用突然飛快伸手,一把抓住林沖的手,刀穩穩停在空中。
吳用大笑道:“須是保正自來,方才勸得這場鬧。”
晁蓋趕得氣喘,問道:“你怎的趕來這裡鬥樸刀?”
雷橫道:“你的令甥拿著樸刀趕來問我取銀子。小人道:‘不還你,我自送還保正,非幹你事。’他和小人鬥了五十合,幸得此好漢與教授解勸在此。”
晁蓋道:“這畜生,小人並不知道,都頭看小人之面請回,自當改日登門陪話。”
雷橫道:“小人也知那廝胡為,不與他一般見識,又勞保正遠出。”
吳用對安千諾笑笑,松開了她的手,道:“不知這位好漢是?”
安千諾見眾好漢全看著自已,便瀟灑地收了伸縮刀,向眾人拱手道:“灑家豹子頭林沖!見過各位好漢!”
雷橫走上前,拍了拍安千諾,道:“原來是豹子頭!幸會!”
晁蓋等人也向林沖點頭。
吳用對晁蓋說道:“不是保正自來,幾乎做出一場大事。這個令甥端的非凡,是好武藝。小生在籬笆裡看了。這個有名慣使樸刀的雷都頭,也敵不過,只辦得架隔遮攔。若再鬥幾合,雷橫必然有失性命,因此小人慌忙出來間隔了。這個令甥從何而來?往常時莊上不曾見有。”
晁蓋道:“卻待正要求請先生到敝莊商議句話,正欲使人來,只是不見了他,槍架上樸刀又沒尋處,只見牧童報說,一個大漢拿條樸刀望南一直趕去,我慌忙隨後追得來,早是得教授與林沖諫勸住了。請尊步同到敝莊,有句話計較計較。”
安千諾和吳用到書齋,吳用掛了銅鏈在書房裡,吩咐主人家道:“學生來時,說道先生今日有事,權當放一日假。”
安千諾心想,文才不下武才高,銅鏈猶能勸樸刀。只愛雄談偕義士,豈甘枯坐伴兒曹。
吳用拽上書齋門,將鎖子鎖了,他們同晁蓋、劉唐到晁家莊上,晁蓋徑邀入後堂深處,分賓而坐。
吳用問道:“保正,此人是誰?”
安千諾一直不語,望著他們。
晁蓋道:“江湖上好漢,此人姓劉,名唐,是東潞州人氏。因此有一套富貴,特來投奔我。夜來他醉臥在靈官廟裡,卻被雷橫捉了,拿到我莊上,我因認他做外甥,方得脫身。他這一來,正應我一夢。我昨夜夢見北鬥七星,直墜在我屋脊上。鬥柄上另有一顆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正要求請教授商議,此一件事若何?”
吳用笑道:“小生見劉兄趕得來蹺蹊,也猜個七八分了。此一事卻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許多莊客,一個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劉兄、小生三人,這件事如何團弄?便是保正與劉兄十分了得,也擔負不下。這段事須得七八個好漢方可,多也無用。”
晁蓋道:“莫非要應夢之星數?”
安千諾看著晁蓋,皺眉,竟不忍去想,此人後來……落得什麼下場!就連死後也…可惜了…
吳用道:“兄長這一夢也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來?”
吳用尋思了半晌,眉頭一縱,計上心來,說道:“有了!有了!”
晁蓋道:“先生既有心腹好漢,可以便去請來,成就這件事。”
吳用不慌不忙,疊兩個指頭,說出這句話來,有分教,東溪莊上,聚義漢翻作強人;石碣村中,打魚船權為戰艦。
安千諾恍然,阮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