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春風,”袁簡一拍他的肩膀,叫道:“你別說,你分析的可真到位,一語中的,一針見血。”
李春風哼了一聲,誇張的一甩頭,咧著嘴說道:“本公子一直都是這樣清新脫俗,內外兼修。”然後又嘴欠的加了一句:“哎?你說這個炊餅,是不是就是武大郎賣的那種啊?”
“說你胖,你就喘上了。”袁簡也哈哈笑起來:“應該就是他賣的那種炊餅吧。閑話不說,會會我們的老朋友席三去。”
於是兩人並排牽著馬往前走,毫不理會那個兵丁了。拐過前街,往右一看,果真有一個布幡高高豎著,上寫三個大字:賽神仙。攤前坐著的是一位五十多歲,兩鬢已斑白的老人。仔細一打量,眉眼神態,正是席三沒錯。
李春風和袁簡相視一笑,找了棵樹將馬拴牢,然後邁著八字步,慢悠悠的晃了過去。
袁簡在那卦攤前的木凳上,一屁股坐下。李春風站在他旁邊,雙手交叉在胸前,直盯住席三笑。
席三明顯已老眼昏花了,見他倆一坐一站堵在了攤前,臉露怯懦之色,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倆,卻沒敢說話。
“神運算元,別來無恙啊?”袁簡笑嘻嘻的問道。
“請問二位公子算些什麼?”席三愣了一下,不接他的話,卻轉移話題道:“錢財?姻緣?還是仕途?”還依稀聽出一股陝西腔。
“席三,你來臨安多久了?”李春風也一副戲謔的口氣問道。
席三這才驚慌起來,半探起身子,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聲道:“恕我眼拙,不才老朽認得二位公子嗎?”
“你果真已認不出我們了?”袁簡頭一歪問道。
“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來。每日在我攤前問蔔算卦之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我哪裡記得住?”席三囁嚅道。
李春風嘿嘿的笑道:“那我問你,這臨安城熱鬧還是延安府好啊?”
“難道是故鄉來的故人嗎?”席三吃驚萬分道。
“故人倒算不上,只一面之緣而已。想來是神運算元貴人多忘事,已記不得三十年之約了。”袁簡說道。
席三聽罷,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探身向前,幾乎要湊到袁簡的臉上,繼而又伸出手來,去摸袁簡的臉。
“喂,喂,喂!”李春風急忙去抓席三的手,嘴裡嚷著:“這不會又是一個白內障吧?”
此時的席三,兩行濁淚正順著他的臉流淌了下來。他的嘴唇哆嗦著:“我離開延安府已二十五年了。第一年一路替人算卦,幾乎是乞討著,攜家帶口來到這臨安城,正為這三十年之約啊。我在這裡已苦苦等了二十四年了。”
“你終於想起我們來了?”李春風一臉興奮的問道。
卻不想被席三一句話噎得夠嗆:“敢問二位公子是誰呀?為何知道三十年之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