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群在一片推搡中被迫散開,露出了糜芳那張二五仔的臉。
“諸葛均,連夫人的車子都敢攔,你好大的膽子!”
糜芳上來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惡犬,指著諸葛均的鼻子破口大罵。
“將軍,軍師並不知情......”
馬車旁那位紅臉大漢剛想替諸葛均解釋幾句,卻忽然被糜芳一腳踢開。
“滾開!不過是主公養的一條狗,現在反倒幫外人咬開人了?”
紅臉大漢臉色極其難堪,捏著佩劍的右手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還不快滾!還有你,諸葛均,不想惹麻煩就一起滾!”
糜芳見到二人仍愣在原地,又大罵一聲。
“來,你隨我來。”
諸葛均強忍住內心痛毆糜芳一頓的衝動,對著旁邊那紅臉大漢使了個眼色,退到了一旁。
紅臉大漢瞥了眼糜芳,便跟著諸葛均來到了一顆大樹下。
“長話短說,然後我幫你出氣。”
沒有拖泥帶水,諸葛均上來就表明了來意。
紅臉大漢似乎被諸葛均“真誠”的態度所打動,立即行了個大禮,推辭道:“糜將軍所言非虛,在下萬萬不敢有非分之想!”
“行了,別裝了。”諸葛均指了指大漢扔在顫抖的右手,湊到了他的耳邊,“我在荊州是什麼手段,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你不敢惹糜芳,那我就好欺負了麼?”
大漢默默杵在原地,看向諸葛均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面前這位諸葛軍師的事蹟,在軍中可謂津津樂道。無論是智取江夏,還是勇奪襄陽,在他們這群底層軍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個智勇雙全、無所不能的完美形象。
可就是這麼“完美”的人,今天卻在這裡赤裸裸的“威脅”自己,這讓紅臉大漢的思維一時之間陷入了混沌的狀態。
“喂,再給你五秒鐘。”諸葛均伸出五根手指,慢慢說道:“五,四......”
“等等!”
紅臉大漢趕忙伸手捂住諸葛均的手指,雖然不知道這“五秒鐘”是什麼意思,但看這樣子,意義已經不言自明瞭。
他說的不錯!比起得罪糜芳那個草包,面前這個八面玲瓏、笑裡藏刀的軍師,顯然對自己更有威脅。
“軍師,那個......一切與我無關啊......”
紅臉大漢搓搓手,兩隻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
“快說!”
大漢緩緩湊到諸葛均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是,是大夫人正在給公子餵奶......”
“......”
氣氛瞬間尬住。
諸葛均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到原因竟然是因為如此普通的一件小事。
怪不得糜芳如此囂張無理,還不讓別人大聲喧譁,這種私密的事情,好像確實是有些尷尬。
“咳,咳!”他輕咳一聲,緩解了下自己的尷尬,“那個,餵奶也不能堵在路上啊......再說都這麼多天了,怎麼之前沒這回事呢......”
“軍師有所不知。”既然秘密被點破,大漢索性沒了顧忌,“之前路途平坦,大夫人還能勉強將就。但今日進入了山路,車子顛簸的厲害,大夫人怕嗆著小公子,便讓糜將軍停下了馬車......”
“......”
諸葛均杵在原地,一聲不吭。
這都什麼事兒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紅臉大漢口中的這位小公子,不就是日後那個樂不思蜀的阿斗麼!
歷史上,甘夫人誕下劉禪並無明確時間記載,但大體時間應該是在赤壁大戰一年前左右。
算起來,時間上也基本與現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