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狂躁的在我面前宣洩了那些在顧夕夜面前永遠隱而不發的情緒,陰鬱低落的和女傭們交了班。
鑒於這兩位女傭個個都堪稱虎背熊腰,對我又粗手粗腳毫不客氣,我決定暗中叫她們熊大熊二。
“白小姐,你怎麼好像心情不錯?”熊大伸出胡蘿蔔粗的手指捏了我的下巴,瞪大眼睛看了看我有沒有咬舌自殺的跡象,縮回手在本子上唰唰唰的寫下與本人極不相同的纖細英文。
熊二正忙著除錯營養液的注射速度,聞聽此言很是狐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悶聲悶氣的警告我:“白小姐,我聽愛德華先生說你是個聰明人,那麼拜託你絕對不要做出任何給我們姐妹倆添麻煩的事情來。”
“啊,你們不用在意這個。”我老神在在的仰面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似的輕笑:“這只是藥物作用,讓人想不開心都不行,否則你們以為愛德華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我撞牆自殺?”
熊大熊二對視一眼,勉強的相信了我這番說辭。
我也習慣當她們不存在一樣在同一個房間裡和平共處,然而我此刻的心情實在很好,好到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食慾:“熊……不,我是說二位小姐,能不能叫廚師給我的午餐換個花樣?天天麵包培根的這麼吃下去,我想不絕食都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愛德華還要怪你們監管不力。”
熊大板著長臉思索片刻,認為我換換口味的要求並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而熊二則是不動聲色的露出一抹嗤笑來,顯然我針對‘午餐’的說法非常奇怪,也就是說現在的時間應該不是正午,可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是絕對猜不出來的。
這是愛德華特意要幹擾我的時間觀念和生物鐘,為了和偉大的構想,就連熊大熊二出去吃飯的時間都並不是固定的,有時候還會在我面前特意說一些誘導的話,最開始我還豎起耳朵貪婪的聽著和外界有關的一切情報,時間長了我才發現其中的玄妙。
等到‘午餐’送到的時候,我滿意的看著瓷器中兩個雪白的大饅頭,還有隨饅頭一起送過來的一大盤紅燒肉。
那油汪汪紅亮亮的光澤看的我連吞了幾下口水,迫不及待的要求熊二給我解開了一隻手,用消毒濕巾擦過手指後抓起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不清楚這裡是不是顧夕夜的小島,但是從這紅燒肉地道的口味來看,似乎並不是出自西方人之手。
而顧夕夜對口腹之慾向來不太看重,我還記得上一次去參加婚禮的時候,婚宴上清一色的全是西方的名菜,並沒有任何地道的中餐。
難道說……我還在國內的某處,沒被偷偷的空運去島上?
雖然知道了這一點對現在的事態也於事無補,可是隻要想到我和顧少卿還算是處在同一片大陸上,心中總是多了幾分安寧溫柔的。
這個發現讓我不動聲色的歡呼雀躍,舌尖纏綿的和雪白的饅頭親密接觸,直到裡面一個硬硬的東西毫無預兆的咯了我的牙。
顧夕夜是從哪裡請來的中餐廚師,該不會是從某沙小吃吧?
鬱悶的用舌頭感受了一下口中的物體,沿著邊緣慢慢探索了幾次,發現這混入饅頭中的異物是個筷子粗細的圓柱體,表面很是光滑。
這樣意外的收獲令我愕然的睜大眸子,心髒狂跳的聲音在耳邊轟鳴。
伸手推開了面前的餐盤,含混不清的低聲說:“我吃飽了。”
熊大探頭看了看剩餘的菜量,尖酸刻薄的哼一聲:“白小姐還真是命好,知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飽?”
換做往日,我肯定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
在這一點上我和熊大的觀點出奇的一致,所以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都從不浪費盤子裡的任何一個飯粒。
於是與以往的良好習慣相比,這次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好在熊二是那種只想拿著薪水混日子的型別,伸手將盤子從我面前端走,哼哼哈哈的說:“姐,你管她那麼多做什麼,反正只要她不餓死,咱們就有錢拿。”
我側著臉頰悄悄的將嘴巴裡的圓柱體吐到枕頭下藏起來,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架勢發起大小姐脾氣:“你們兩個還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被綁在這裡就奈何不了你們,下次顧夕夜來看我的時候,我只需要撒撒嬌告你們一狀,信不信你們立刻滾回家裡吃自己!”
熊大熊二同時一震,沒想到我到了這份上還有這樣趾高氣揚的心氣。
不過她們也不得不承認我說的很有道理,就算我是顧夕夜的階下囚,也是具備著唯一性的人選,而她們這樣的女傭隨便到哪裡都能拎出一個團的人來。
趁著這二位張口結舌不敢搭話,我借機提出另一個要求:“還有,你們綁著我的時候把皮帶抽的太緊了,現在我要放鬆一下,等我同意再綁上,知道了嗎?”
“你……”熊大看不慣我大小姐的樣子,氣急敗壞的撇了撇嘴:“充其量是個男人的玩物,要求倒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