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對主僕開始研究作戰會議,我也忍不住在一旁插話:“剛剛在大廳裡不是個很好的機會嗎?你幹嘛不直接挑兩個貪官爆頭?場面馬上就會亂起來的。”
就算是顧天澤,想要平息那些傑出人士的驚恐暴動,也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安撫的了的。
那樣一來,不管顧天澤給了那些人多麼優厚的承諾和報答,錢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那樣的話這些人的目標就會變成一個,殲滅顧家。”顧少卿狹長的眸子掃過後視鏡中歌舞昇平的酒店,語氣難得的慎重:“國家機器的力量無人能敵,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無論是我還是顧天澤,沒有人會選擇這種萬劫不複的方法。”
“那現在該怎麼辦?”我惆悵的回過頭去,看著直沖雲霄的酒店越來越遠:“就這樣看著顧天澤肆無忌憚的發展勢力?現在江海中應該有不少人真的認為你已經死了,其他幾位少爺又是那個德行,完全是顧天澤大獲全勝的節奏啊。”
“的確,這樣確實有些棘手。”顧少卿仍然神色淡淡,看不出有幾分認真:“不過現在適合站出來和顧天澤對抗的人還有一個……既然顧天澤放出那麼多似的假訊息,又這麼匆忙的透過婚禮來確認他的支持者,再加上那些支援他的人選,我認為老爺子還在顧家。”
指尖猛地捏住冰冷的針劑。
我拼盡全力才掩飾住眼中那一抹驚喜,心跳激烈的鼓動卻騙不了人。
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十年中的血海深仇,隱姓埋名。
終於——
掌心由於興奮和緊張出了層層疊疊的冷汗,我努力控制著指尖的顫抖,神經質的把玩著那支藥劑,狀若無事的打哈哈:“說的也是,顧天澤區區半年的準備,又怎麼能和顧老爺子的人脈相提並論?所以我們現在就去見顧老爺子嗎?”
說話時,我情不自禁的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顧少卿最細微的舉動上,心如擂鼓的等待他的決定。
拜託一定要去啊!
“嗯……”顧少卿面露沉吟,若有似無的瞥了我一眼,竟然真的點頭同意:“也好,江海亂成這個樣子,老爺子也差不多坐不住了。”
再次來到顧家老宅,我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
山腳下遠遠地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線,顧老爺子的人和顧天澤的人隔著一條黃線兩兩相望,眉目傳情。
車內的司機和男子對此都並不覺得驚異,將車停在數十米以外,單手穩穩的探入西裝內側:“少爺,您看是不是讓白小姐……”
“謹言,接下來的場面可能不太好看,你要乖一點。”
顧少卿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我脖子上的羊絨圍巾,動作輕緩的在我眼前覆過。
白茫茫的溫暖遮蔽了我的視線,顧少卿左看右看仍覺不夠,又取了專用的耳塞替我隔音,一切準備停當,我依稀感到車身搖晃了兩下,車內再無人氣。
看來是顧少卿的人準備行動了。
時間在等待中無限延長。
我片刻前還緊張亂跳的心髒漸漸安穩下來,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對顧老爺子下手這一點上。
假如顧老爺子真的就在老宅,我手上目前有針劑一隻,顧老爺子又是那副常年病懨懨的樣子,也許可以被我輕易近身。
或許是因為顧老爺子親手改變了我的一生,令我想起他時總是如臨大敵。
所以……起碼還是要有一隻手槍才保險一些,萬一顧老爺子留有什麼後手,同歸於盡起碼還是做得到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我百無聊賴的考慮要不要小憩一下養養精神的時候,車身劇烈的震動起來,外面的寒氣撲上了我的身體,有一隻手間不容發的將我從座位上單手拎起,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些什麼。
這個情況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以至於當來人拖著我走了五六分鐘,我才艱難的將耳塞撥了出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他在冬季的樹林裡穿行,聽到自己茫然的追問:“你是誰?顧少卿呢?”
“事情有變,少爺現在顧不上你!讓我送你先去暗道裡避一避,他解決問題隨後就到。”
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之前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