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老爺子咳嗽兩聲,幹脆利落的丟下所有人離開。
寧安安第一個站起身來,挺著已經顯懷的肚子竄到我身邊,渾然不管顧安生那緊張兮兮的可憐表情:“白謹言,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嘛……”我頗為頭痛的按壓了下額角,心中惦記著宮大管家對我使的眼色:“你猜。”
趁此機會,紀雲朵不失時機的黏住顧少卿。
別管這二人私下裡有什麼恩怨情仇,在眾人面前,如同我在婚禮上搶婚失敗一般,顧少卿還是很給紀雲朵面子的,施施然的和她一起離開。
寧安安被我的敷衍氣的鼓起臉頰,漂亮又可愛的伸腳踩我:“我可是真心實意的在問你,你就這麼回答我!”
我生怕她肚子裡的幹兒子有個好歹,於是動也不動的隨著她踩。
顧安生眼巴巴的看著他的老婆做了好一會兒孕婦禁止的動作,這會兒坐不住的撲了過來,連勸帶說的將寧安安送回到沙發上坐住,扶著眼鏡和我道歉:“弟妹,安安的脾氣就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我也差不多早習慣了。”拍拍靴子上的灰塵,我腳底抹油的擺脫掉寧安安,順著走廊一直向前,在一處僻靜的監控探頭下站住,等著宮大管家前來會和。
身為老宅的總管,宮大管家有著隨時調取公共區域監控錄影的權利。
我拿著手機打了一局榮耀,就見宮大管家彬彬有禮的出現在不遠處,無聲無息中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走到近前,他停下腳步微微彎腰,笑容可掬的道:“祝賀白小姐。”
這讓我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來到老宅時,宮大管家對我的態度是怎樣的高冷倨傲,愛答不理。
風水輪流轉,古人誠不欺我。
“不用這麼客氣。”我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很清楚宮大管家完全是個牆頭草屬性的人物。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物是不可能留在顧老爺子身邊的,但顯然宮大管家的實力有目共睹,並且他絕不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背叛,他的boss只有顧家的家主,或許還有即將成為顧家家主的寥寥幾人而已。
換而言之,只要當上顧家家主,就能收獲他的絕對忠誠。
“您要我調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他看出我不耐煩和他寒暄,也不在意的直起身子,將手中的資料夾遞給我,同時解釋道:“據我調查,五少和紀小姐相遇的經過似乎很羅曼蒂克,是在少爺十六歲還沒回到顧家那一年,五少惹上了一些小混混的人物,正巧……”
我唇角一抽,惆悵不已的接上了對方的話:“你該不會告訴我,紀雲朵恰巧從那裡路過,之後來了個美救英雄,指使著保鏢救下顧少卿,又或者是將受傷的顧少卿撿回家裡照顧,這麼俗套又狗血的設定?”
“不,並不是您想象那樣的。”宮大管家年過四十,對我的吐槽並沒有什麼幽默細胞:“五少一個人趕走了全部的流氓,但是重要的物品卻在打鬥過程中遺失了,一個人留在那裡找到日薄西山也沒找到,後來一位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少女路過,陪著他一起找了一整夜。”
值得尋找整整一夜的東西,想來相當重要。
可奇怪的是,隨著宮管家毫無抑揚頓挫的敘述,我的記憶也彷彿出現了些許混淆。
似乎在久遠的過去,有那麼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的確曾經日行一善。
更難得的是,我日行一善的起因並不是見色起意,而是對方的孤寂深深地觸動了我某種情緒。
沒記錯的話,那貌似是個百花盛開的夏天,那時候我花粉過敏症特別厲害,打噴嚏打的快要缺氧,走到哪都要打扮得跟狗仔隊的記者似的,戴著墨鏡則是為了防止花粉飄到眼睛裡。
宮大管家繼續道:“天明時分五少體力不支,和少女告別後沒走多遠暈倒在地,被少女撥打急救電話送到醫院,又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悉心照顧,直到五少出院。”
咦?
我納悶的摸了摸鼻尖,覺得剛剛腦海中一瞬間的回憶可能是自作多情産生的幻覺。
否則我怎麼記得找到東西後,我就和對方分道揚鑣,完全沒有將之送進醫院和悉心照顧的後續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