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這種動輒受制的場面下,我仍是忍不住的為小師妹的話蕩漾了那麼一下下。
按照這個發展下去,我估計還是要被痛打,不過若是藉此能揣測顧少卿幾分真心,這頓打捱得也不算冤枉。
正當我心情不錯的準備閉眼忍痛的時候,顧少卿俊眉一皺,往我這邊傾了傾身子,又礙於身後壓制著他的三個男人而沒能成行,只好用言語恐嚇道:“小師妹,你但凡敢在碰她一下,我保證清暉道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語氣風淡雲輕,話裡的意思卻是絕然相反的心狠手辣。
考慮到顧家在江海明裡暗裡的威名,在場除了小師妹心存疑惑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否定顧少卿的認真。
眼看著那球棒在距離我幾厘米外的地方停住,我施施然的對著小師妹扭曲的俏臉笑了一下。
負在身後的手輕快的從繩子裡抽了出來,我在所有人意識到發生什麼之前,以最快速度一把捏住了小師妹脆弱的咽喉。
一聲脆弱的求救溢位小師妹的喉嚨。
球棒當的一聲沉沉落地!
這變故千鈞一發變化極快!
顧少卿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掙脫了身側怔愣的男人,第一時間抓住男人連連急退,閃身擋在了我的身前。
槍聲乍然響起!
破舊的爛尾樓被震下來許多細小的灰塵,暫時模糊了眾人的視野。
混亂中有人悶哼一聲,再也沒了聲息。
我捏著手上的人質不敢放鬆,在小師妹痛恨的目光中收緊手指,視線向身前的顧少卿望去:“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不過這個人大概是活不成了。”顧少卿抖了抖手上被他充當臨時肉盾的家夥,眼神如利刃般朝著爛尾樓中一處沒有窗戶的漆黑角落望去:“沒想到他們還有槍。”
“只是一個人有,而且只有三發子彈……”猛地想起小師妹站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交代,我立刻清楚了隱藏在角落裡開槍那人的真實身份。
不愧是小師妹另眼相看的狠角色,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迅速開槍,完全不在乎誤傷友軍,定力魄力都遠非常人能比。
“三發?”顧少卿沉吟著輕笑一聲:“那麼只剩下一發了,如果你的訊息足夠準確的話。”
“不,還是不要相信這點為好。”我心有餘悸的嚥了下口水:“槍應該的確只有一支,但看對方開槍的利落,平日裡應該是沒少和這些槍支彈藥接觸的,萬一有點存貨可就不妙了。”
“也很有道理。”顧少卿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空出的一隻手在皮帶上摸了摸,不知道怎麼變出一片薄薄的刀刃來,有些為難的打量著眼下的局面。
從對方手中起碼還有一發子彈來看,我和顧少卿的站位必須要是一條直線。
而我的手裡握著小師妹,顧少卿的手中拎著肉盾,都沒有替我劃開繩子的閑暇。
思來想去,顧少卿決定還是就地取材,將那刀刃轉而貼上了小師妹的頸動脈,朝著不遠處虎視眈眈的廢物們微微頷首:“來一個人給她解開,否則你們的老闆可是小命難保,希望她已經事先付給了你們傭金。”
在場的每個人都是為了錢才來這裡賣命的。
更何況一起共事的夥伴說話間已經死了一個,這賣命錢理應志在必得。
於是,充當軍師角色的男人高高的舉起雙手,在顧少卿看得見的地方停住腳步,刻意花了好一會兒才解開了捆著我的繩子。
哪怕用膝蓋想想,我也猜得到這軍師原本是指望著一個突襲的機會。
可惜顧少卿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薄薄的刀刃在小師妹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鮮紅的印跡,讓人無比確定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們也起碼還有小師妹跟著陪葬。
“啊,多謝。”靠著水泥柱子喘了口氣,我活動著完全僵硬了的手腳,卻缺少自己站立起來的力氣。
在這樣有趣的場面下,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令我心跳加快,關於痛楚和眩暈的感覺都被延遲。
精神奕奕的吹了個口哨,我晃了晃手上的人質,很客氣的邀請道:“角落裡的那位仁兄,你是打算要怎麼做?現在你的老闆在我手裡,要麼把槍丟出來,要麼你自己慢慢的站出來,怎麼樣?”
角落裡的人寂靜無聲,很可能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面對這樣一位未知的強敵,我是很樂於與他和解的,畢竟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實在犯不上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或者我可以給你第三種選擇,無論小師妹給你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給你雙份,只要你束手就擒,讓這些人把你綁起來,直到我們成功離開為止?”
如此優厚的待遇讓其他的廢物點心們面面相覷,神色中難掩焦躁不安。
他們這些烏合之眾也算是各有各的用處,然而在武力值上都並不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