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過。”
繞過她向大廳走去,我無可奈何的意識到她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的事實:“過來坐吧,不過事先說好,我可沒有饒了清暉道人的意思,留你在這只是礙於你師兄的情面,拜託你乖乖的主動離開好不好?”
小師妹一言不發的跟在我身後,就近坐在了我對面的沙發上,銀牙緊咬的瞪著我不放:“白謹言,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讓顧少卿放了我爸爸?”
“你說放的意思是……哦,這麼說來那賊老道還活著?顧少卿下手的動作好像慢了點啊。”我略略思索了一會,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
早在小師妹跑來這裡之前,我也曾經為了秦焱而試著就清暉道人的下場和顧少卿談過,不過每一次都被他用美男計岔開了話題,擺明瞭拒絕我的求情。
我本以為是因為清暉道人的行為在他看來罪不可恕,沒想到那賊老道竟然還活著。
小師妹被我漫不經心的模樣氣的渾身發抖,纖細的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面前的茶幾上:“白謹言,就算看在我師哥的面子上,你也不應該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知道顧少卿喜歡你在意你,只要你去求他……”
“咦?”我愕然的打斷了她的話,無言以對的反問:“顧少卿喜歡我?”
奇怪,她為什麼可以說的這麼篤定?
明明我這個當事人還在一知半解,百爪撓心……
小師妹沉默了一瞬,怒氣沖天的咬緊了下唇:“混蛋,你少給我裝傻!”
看來轉移話題是混不過去了。
我當即惆悵的嘆了口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非要替清暉道人求情不可?哪怕我很喜歡你師兄。”
“我……我爸爸對師兄一直都很好的!我剛認識師兄的時候,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腳上的傷口也很嚴重,都是我爸爸拜託認識的醫生細心調養了好多年才治好的,我知道他做錯了事,但能不能看在這份恩情上……”
小師妹說到這裡,情不自禁的頓了頓。
她的視線哀傷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大概也覺得這種話沒什麼道理,卻還是盡量堅持:“能不能請你看在我爸爸曾經照顧過師兄的份上,好歹饒他一命?”
任何關於秦焱的事情,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令我百感交集。
尤其是那所謂的傷口本來是我親手造就。
要不是我一直很確定小師妹只是個有著戀愛腦的超齡少女,我還以為她是受了什麼人的點撥也不一定。
又或者是我在時隔多年後,重新見到秦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知不覺中變得軟弱,才會這樣輕易被人打動?
不過在那之前……
“小師妹,你以為你父親只是很好心的收留了你師兄,順便不遺餘力的教他裝神弄鬼,好好養傷嗎?”
這些複雜的內情別人未必清楚,可白家怎麼也算是罪魁禍首,我即便不想知道也是不可能的。
小師妹十分複雜的望了我一眼,心事重重的抿緊了唇:“嗯。”
“真的?”我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不對吧,據我所知清暉道人可是愛財如命,否則也不會專挑著江海高層行騙,這種家夥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才不會大發善心呢。”
“你想說什麼?”小師妹警惕的揚起了一張小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是師兄和你說的?”
“不用他說也能猜得到吧。”我默默的為小師妹的智商點了根蠟燭,猜不透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以前我還認為小師妹的天真蠢萌是個做嬌妻的不錯人選,現在看來人還是不能太過天真,一旦愚蠢了就顯得比較麻煩。
這一次,小師妹沉默良久,才破釜沉舟般閉上了眸子,生怕自己反悔一般快速的說:“那麼,假如我用師兄的東西和你交換呢?你會考慮嗎?”
“秦當歸的東西?”我微微一怔,忽然有了點微妙的預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追問:“你指的是什麼?”
十年前秦家破滅的場景我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滿身冷汗的嚇醒過不止一次。
按照顧老爺子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做法,秦焱當時能從秦家帶走一些轉存海外才倖免於難的鈔票已經是僥幸了,古董珠寶全部被一一查封,除此之外,能被秦焱著重帶走的,估計只剩下……
“是一張晶片。”
小師妹見我久久不語,垂在身側的手急切的握成了拳頭:“師兄來到我家裡的時候,我爸要他將晶片交給他保管,否則就不肯收留師哥。那張晶片現在還在我家裡的保險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