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桃花眸耀耀生輝的望了望我,確認我除了遍體鱗傷之外倒也不會危及性命,才將我從地上打橫抱起,邁開長腿時顧家的保鏢們很懂眼色的分列兩排,將其他所有人隔絕在外。
我縮在他的懷裡埋低了小腦袋,頭腦紛亂的假裝鴕鳥。
小師妹那刺骨的視線直到我和顧少卿離開這條走廊,又走了很遠才逐漸消失。
至於秦焱……
我獲救後的愉悅心情很快消失殆盡,抿著唇小心翼翼的問:“顧少卿,你打算怎麼發落清暉道人?”
顧少卿腳步不停,一雙琉璃目直視前方,平靜無波的道:“他想殺你。”
“那倒是,不過好在沒有殺成……”
他挑了挑眉頭,側顏俊美的一塌糊塗:“你想說什麼?”
“要不然咱們直接將他移交警察怎麼樣?反正人證物證都在,他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謀殺未遂的罪名足夠他在牢裡活到死的。”
瀕死體驗實在談不上有趣,所以我對清暉道人的怨念不言而喻。
其實對我來說,與其給清暉道人一個痛快,倒不如讓他長年累月的蹲在監獄裡修身養性,沒有自由和希望才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顧少卿對我的提議不置可否,抱著我熟稔的推開了一間房門,將我丟到床上後,自顧自的去浴室放水。
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動一動都要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很快,顧少卿拿著酒店房間裡備下的醫療箱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我的傷勢,掌心向上的沖我伸出手來:“手。”
我乖乖的將手放上去,同時磨磨唧唧的試圖改變他殺伐果斷的主意:“你看,小師妹都哭的那麼慘,實在讓人很難不有那麼一點點的憐惜之心……”
“你就是這樣心慈手軟,才會發生這種事的。”顧少卿一如既往的無動於衷,纖長的睫垂下,掩住了他桃花眸中的萬千思緒,只是專注的在床邊坐成了一副賞心悅目的畫,一點一點的處理著我身上鮮血淋漓的皮肉傷。
我看著看著便不自覺有些失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根本忘了要說些什麼,只是傻乎乎的問:“怎麼不叫醫生來幫我處理?”
“這酒店的醫生是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如果讓他親自動手,你肯定受不住不打麻藥來處理傷口。”他有條不紊的換了一根又一根沾了血的棉簽,似笑非笑的說:“你吸入的會和麻藥産生反應,雖然不一定多麼嚴重,但還是不要以身試法為好。”
怪不得顧少卿不肯將這件事假手於人。
畢竟能對我施展勾魂大法的屈指可數,而眼下我也確實全神貫注的盯著他看,基本上完全忘記了那絲絲縷縷的疼痛。
不過他一提醒我這個,倒是叫我那點小心思百轉千回的轉了轉,頓時想出一個絕妙的好計來!
“疼……”我吸了吸鼻子,拿出比小師妹更加楚楚可憐的架勢:“怎麼說我也是九死一生的人,如果沒有親親抱抱舉高高,我是絕對不會康複的!”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特意將最後幾個字咬的很準。
顧少卿早已料到了我會趁火打劫,為了防止我亂動打擾他的工作,幹脆利落的伸出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蜻蜓點水的在我唇上吻了吻:“乖,別鬧。”
明明是最簡單的吻,我卻還是很不爭氣的渾身發軟,如同雪獅子向陽一般露出一個饜足的微笑來。
到了這會兒,我才有心思打聽他是怎麼及時趕到的:“紀小姐這樣大方,允許你這麼快就離開她?”
“雲朵她……”顧少卿說到一般,突然輕笑著頓了頓,刻意的抬眸看了看我此時的神色:“你在吃醋。”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看來我的確是在吃醋沒錯。
我仰著小臉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樂不思蜀的問:“如果我真的在吃醋,你會不會告訴我,你和季小姐的初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