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的大廳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紀雲朵的父母所料不錯,憑著顧家在江海的權勢地位,別說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哪怕只有三天,也絕對可以安排一場轟動全城的豪華婚禮。
而七天的時間,只不過用來給這豪華的婚禮錦上添花,力求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缺。
踩著紅地毯進了大廳,我腳步沉重的拽著顧景玉的手臂,爭取做出最後的小小掙紮:“顧景玉,我反悔了行不行?”
“別撒嬌了,那幾位可是都在看著你呢。”顧景玉挑眉一笑,神態優雅的接過了侍者遞過來的高腳杯,隔空對著站在大廳中間的幾位做了個祝賀的姿勢。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昨天才見過的沈茉莉迅速的避開了我的眼神,一本正經的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顧夫人與她勢不兩立的離的很遠,這會兒用探究的眼神對我暗中觀察,好像我出現在這裡極其的不可思議。
剩下顧先生在這妻妾之間左右為難,最後對我尷尬的笑了一笑,走過來打了個招呼:“謹言,爸爸沒想到你也會來。”
他說到這裡,更加尷尬的停頓了一下:“那個……雖然少卿和你沒能走到最後,但是在我的心裡,還是拿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也許顧先生是真的很可憐我,注視著我的眼光如同合格的長輩一般溫情脈脈,難得少了平日裡的審視和贊賞。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爸爸這話說得實在太見外了,不管我和顧少卿的婚姻關系是否存在,在我心中,您都是我的長輩。”
話是這麼說……
然而我的目光卻是悄悄地往會場中空缺的新郎位置看了過去,心思複雜的垂下了眼眸。
下了小雨的那天夜裡,我本來是約了顧少卿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
結果紀雲朵在隔日的早餐時分,無意中吐露出她和顧少卿的過去並非如我瞭解的那般甜蜜溫柔……
綜上所述……我失約了。
在約好去辦理離婚的那天上午,我暗戳戳的頂著個鴨舌帽跑到民政局對面的咖啡屋裡蹲點,隔著弗朗明哥風格的落地窗偷窺許久,始終沒有等到顧少卿的人影。
沒想到連失約都這樣心有靈犀,實在由不得我不對他心動莫名。
這也就導致顧少卿的婚禮即將舉行,但我和他在法律意義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夫妻關系。
後來我又約了顧少卿單獨見面,我們彼此都很有默契的忘記了雨夜的那個約定,不約而同的選擇用一紙婚書來維系我們之間微弱的聯系。
無論是誰,都沒有提起。
從回憶中醒過神來,我抱歉的望了顧先生一眼,輕聲開口道:“請您不用替我擔心。”
“啊……那就好那就好,爸爸知道謹言不是那些庸俗的女人,不會因為離婚就要死要活。”顧先生不自然的嚥了下口水,看著我的視線逐漸有些飄忽:“你看,來參加少卿的婚禮,還特意打扮的這麼漂亮……”
顧景玉唇角一抽,意識到他的這位長輩十分的老不正經。
那邊沈茉莉和顧夫人兩個情人鬥的如火如荼,這老先生竟然還有和我聊天解悶的閑心。
色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人才的一種了。
秉著珍惜人才的前提,顧景玉清了清嗓子,試圖吸引顧先生的注意:“我五弟說結婚就結婚,小謹言心裡肯定難受著呢,您就少說兩句成嗎?”
我也不耐煩應付顧景玉這丫的,藉著這個臺階擺出一張苦瓜臉來,想了又想還是眼眶微紅的含了一滴搖搖欲墜的淚珠:“不要再說下去了……我,我要去補個妝,先失陪了。”
顧景玉微微一怔,接著立刻醒悟了我的意圖。
等他回手抓我的時候,我已經遊魚一樣融入了人群的汪洋大海中,笑眯眯的搭乘電梯往十七層去了。
在進入大廳的時候,我無意之中瞥了一眼,發現新娘新郎的準備室正好設立在十七層沒錯。
紀雲朵和我玩了這招釜底抽薪,逼著我心甘情願的退位讓賢,最好早有了被我報複的覺悟!
順著樓層的指示圖往前摸去,我一路謹慎的躲過了偶爾路過的伴娘若幹,在十五分鐘後安靜的停在了一扇粉紅色的房門前,抽空想了一下要如何抓住紀雲朵折磨一番。
不為別的,光是她在小島上對我說謊這一條,就已經很值得我對她大刑伺候。
更不用說她這些日子以來千辛萬苦的挑撥離間,利誘沈茉莉拖我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