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的唇角明顯的抽了一下,笑容僵硬的特意覷了我一眼。
大概以往像我這樣財大氣粗的食客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大多數都是一些油膩禿頂的中年大叔。
我的到來算是既豐富了他的談資,又開闊了他的眼界了。
秦焱也同樣嘆了口氣,翻著菜譜淡淡道:“別聽她的,主廚推薦除了甜湯以外都來兩份,紅酒要harae的,她不喜歡迷疊香。”
“是,先生。”
總算瞧見了一個正常點的客人,侍者十分感激的迅速默記下了秦焱的一切要求,捧著菜譜出去了。
我對此則是毫無異議,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被鄙視的現實。
早在許多年前,我就遠遠不如秦焱這個大少爺更會享受,雖混在顧家享受了不少許多人一生都無緣得見的高檔品,但大多數我都是用過就忘,完全沒有費心記過什麼名字。
我這慵懶的樣似乎勾起了秦焱些許來自過去的回憶。
他眼眸深沉的抿了唇,有些突然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好像變了很多,又像是從來沒有變過。”
心中先是一酸,接著一疼。
我垂下眸不敢看他,只覺得他給我一槍,也好過這種……令我時時刻刻都處在崩潰邊緣的話。
身不由己,無從躲避。
秦焱話音未落,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神色冷峻的閉口不言。
我倒是有心想兩句俏皮話緩和一下這樣死寂的空氣,又想不出自己除了甜言蜜語以外還會什麼,只好被迫陷入漫長的沉默。
今天是秦焱的生日。
我期待已久的願望已經實現,滋味卻並不如想象中的甜美,反倒是如坐針氈。
幸好,侍者送餐來時解決了這樣尷尬的處境,令我心中想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教養,心安理得的使用起了刀叉。
只是我這個人大概生來就不是過好日的命,比起這些精緻的餐點,反倒是火鍋燒烤更對我的胃口。
盡量輕微又艱難的切割著牛排,我一言不發的皺起眉頭,專心致志的和盤裡的牛排較勁。
換做在顧少卿身邊的時候,這些事他知道我並不擅長,所以向來紳士到底,並不用我親自動手,只等吃就可以了。
好不容易才無聲無息的切下了兩個方便入口的塊,我悄悄地長出了一口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將其中的一塊放進了口中。
“拿來。”
秦焱不知道旁觀了我多久,這會兒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端著他的盤隨意之極的在我身邊落座。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要的是什麼,對方就已經自如的挪走了我的盤,將他那盤切的漂亮的牛排放在了我的面前。
“別啊秦少爺,我已經吃過一口……”
話到一半噎在了喉中。
我眼睜睜的看著秦焱不以為意的接著我那切的一片狼藉的牛排繼續吃了起來,心跳的聲音在我耳畔轟鳴,額角的神經砰砰直跳,劇烈的頭痛了起來。
伸手不自覺的按了按額角,我食不知味的領受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