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晟挺好笑的看著我軟成了一灘爛泥,從口袋裡拿出了個墨鏡帶上,倍有範兒的對著我挑了挑眉頭:“你想去哪?”
“反正離顧家越遠越好就是了。”
我懶得回答他,抓緊時間呼吸自由的空氣。
雖答應了顧老爺盡快將自己成功嫁出去,可是自從嫁了顧少卿之後,不得不承認我的口味已經變的挑剔。
諸如他那般完美無缺還一手好菜的男人,只怕上天入地也只有區區幾人而已。
能碰到一個委實已經是我人生大幸,實在不敢奢求太多。
李睿晟聽我這麼回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帶我來了一處湖光山色的地方,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叫人昏昏欲睡,我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看他打點好了一切,最後將我塞進湖邊的座椅上,又強行往我手裡塞了一根魚竿。
這樣的約會方式以往我只在七十年代以上的舊電影裡看過,不過現在看來倒也有幾分情趣。
李睿晟不著調的叼著根香煙在我旁邊挽起袖,認認真真的審視著魚池裡遊來游去的晚餐,拿著一個大得誇張的試圖攪亂這一池春水,光是如此也就罷了,旁邊還有幾個不識相的經理為了這焚琴煮鶴的舉動大肆叫好,一個個舌燦蓮花的恨不得把李睿晟捧到天上去。
我本以為他會汗顏,但是我錯了。
礙於他這麼在我旁邊攪合,本來能釣上來的魚也全被嚇跑,害得我只能單手托腮的瞭望山色。
李睿晟算是帶我來了個好地方,讓我只是看著天高雲舒,就覺得眼下的爛攤其實也不是那麼棘手的。
正當我準備仔細沿著那超脫的想法深入思考一番,旁邊經理大叔們的歡呼聲不合時宜的炸響,成功讓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一隻濕乎乎的手不請自來的放到了我肩上,因為其主人興奮不已而沒了力度,不輕不重的推了我一把。
本來我又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他推了也就推了。
可偏偏我正在湖邊一步遠的地方充當思考者,並且屁股底下的座椅為了保持絕對的舒適,穩定性就差了那麼一點。
於是在零點一秒的驚叫聲過後,我連人帶魚竿椅一起直接翻進池裡去了……
濺起來的巨大水花叫李睿晟嚇得丟了,從撈魚改成了撈我,又偏偏有魚竿魚簍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阻礙著他的營救行動,令他一腦門官司的付出了不的努力——剛剛抓到的魚全部跑了,才和其他人一起七手八腳的把我扶上了岸去。
按照往常的時候,我絕沒有這麼弱不禁風。
只是三天前為了何染躺槍受的傷還沒有好,這會兒渾身都被河水蟄的很疼。
李睿晟尚且不知我三天前死裡逃生,見我沒什麼大礙,挺可惜的一拍大腿:“我的魚啊!”
他不還好,一我忍不住開始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的指著我的魚簍。
鑒於它方才同我一起砸了下去,所以我也就順便運氣很好的抓到了兩條笨頭笨腦的大魚。
“晚餐,我請你。”
明明我一身衣服都被河水沾濕,精心製作的發型也成了落湯雞,大概除了笑容明豔之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能夠入李睿晟這種大少爺的眼了。
可偏偏他看著我愣了愣神,比起在顧家時看我的驚豔,更多了一點讓我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的笑容逐漸收斂,垂下眸微微的嘆了口氣,沒話找話的轉移話題:“李睿晟,我餓了。”
那些經理們早就見風使舵的溜走了,以至於李睿晟眼神一冷的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想要再吩咐人的時候,已經沒人能吩咐了。
我目送他挺拔的身影帶著幾分火氣卷出了湖邊,倍感頭痛的皺緊了眉頭。
李睿晟這個人究竟是敵是友,現在還很難。
可他怎麼著也算是帶我偷得浮生半日閑,我決定還是破例記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