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表了很不可一世的宣言之後,我們就很實在的成了一張床上‘親密愛人’的關系,哪怕他的作息時間極不規律,我還是偶爾可以在枕邊發現另一個人睡過的痕跡。
這很奇妙,最開始的時候讓我冷汗津津的擔心自己晚上有沒有夢話的毛病,所以只好拼命在顧景玉那裡找地方補眠,晚上再如臨大敵的同床共枕。
如此幾天過去之後,我累得不行險些露出馬腳,幹脆也就隨了他了。
而習慣的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指向六點的鬧鐘,心翼翼的從他的臂彎裡蹭了出去,跑到浴室抓緊時間洗洗刷刷。
今天就是和何染約定了的日,一想到對方會如何不情願的助我一臂之力,我就情不自禁的心情大好。
往日顧少卿見我起身也會跟著一起,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直到我洗漱完畢,他還是老神在在的一動不動。
這讓我挺好奇的走回床邊彎腰看他,見他往日雪白的面孔有了兩分不正常的紅暈,試探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熱……不過我的體溫一向偏低,估計一下的話,大概也不過是個三十八度的低燒。
他早就知道我已經起來了,笑著抬眼看了看我,又很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我很累,謹言。”
如此示弱的話令我大開眼界的睜大了眼睛,在我和顧少卿相處的日裡,他好像是百病不侵的,並且堅韌的程度異乎尋常。
哪怕是上一次香港之行他身中兩槍,也不過是皺了皺眉就渾然不當一回事的模樣。
這樣的顧少卿讓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好像不經意間又窺視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帶著點手足無措的緊張,我一路跑的去為他擰了涼毛巾,又在鍋裡定時了唯一會做的米粥——到了這會兒我是真挺後悔自己糟糕的廚藝,否則沒準能借著這個機會展現出女人特有的溫柔來,可現學也來不及了,只能美中不足的將就著,開了車跑出去為顧少卿買藥。
回到別墅的時候,顧少卿好像發熱的更加嚴重了。
我將那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退燒藥放到一邊,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上前用藥店買回來的冰枕換掉了他的毛巾,又一次試了試他的體溫,同時輕輕的推了推他:“顧少卿,起床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他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在我以為他燒的昏睡不醒時,異常冷靜的回答我。
我束手無策的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凝視他的病顏。
依舊是不減一分的俊美,甚至還因為脆弱有了更加別出心裁的美感。
從沒想到這家夥發起燒來竟然這麼難搞,而且清風茶樓開門的時間逐漸臨近,我要麼就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將他搬進醫院去,要麼就想辦法將醫院的人搬回家裡來。
而其中最好的選擇,就是在那約定的時間之前想辦法讓他趕緊退燒,之後的事情等我見了何染再回來處理也來得及……大概。
“好吧……那你好歹先把藥吃了!”半晌之後,我第一次嘗試了顧少卿時常對我表示出的沒轍,欲哭無淚的服了軟:“來,張嘴,啊”
他忍俊不禁的張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我,拒不配合的又閉上了眼睛。
我暗戳戳的看了看手上的腕錶,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臨近,只好顧不得顧少卿的拒絕,將藥大大方方的含在嘴裡,又狠灌了一口水,捧著他的臉吻了上去。
顧少卿的確是病了,回應我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並且被我笨拙的舉動嗆得咳嗽了起來,性感的喉結輕輕一動。
我的指尖忍不住的在他如玉般的肌膚上蹭了蹭,吃夠了豆腐之後才直起身來,猶猶豫豫的編出了個理由:“顧少卿,我今天有個工作上的約會,你吃了退燒藥應該很快就沒問題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一邊著,我就一邊準備著下樓去把米粥端上來,卻不料轉身的時候被人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滾燙,因為高燒的緣故還有些冷汗,遠不同於平日的幹燥溫暖。
我猝不及防回頭看他,卻直接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
“謹言,不要去。”
他漆黑的瞳孔中滿是認真,好像看透了我那些心思一樣。
怪異的感覺讓我微微皺了皺眉,幾乎要懷疑何染是不是暗中與顧少卿了什麼,可那是不可能的。
單看何染對顧少卿在乎的程度,她絕對不肯做任何一點會讓對方討厭的事情。
而先發制人的告狀,向來不是顧少卿欣賞的優點之一。
見我沉默著不發一語,顧少卿的神色更加複雜的令人心驚膽戰,半晌後他主動緩緩松開了桎梏我的手腕,動作瀟灑的半靠在床上,似笑非笑的輕聲道:“我生病了,你都不想留在這裡照顧我嗎?”
“當然想……只是……”我為難的低頭看了看剛剛被他握過的手腕。
只是這個機會對我來千載難得,既然我打算在娛樂圈裡出人頭地,就不能只是與顧家的投資糾纏不清,否則顧家能把我捧得多高,就能把我摔得多狠,這一點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