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著我腰間的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黑眸淩厲一眨不眨的看我:“你是我的妻,為什麼我會不想知道?”
用一個問題來回答另一問題,向來是顧少卿的拿手好戲。
我有求於人棋輸一著,懊惱的嘖了嘖舌,半真不假的仰著臉回答他:“可是除了做你的少夫人之外,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嘛。”
顧少卿眼眸沉沉的凝視著我,我則笑逐顏開的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他果然不再問了,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別聽她的,衣服照樣給我送到家裡去。”
我失望的皺起了眉頭,令顧少卿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伸手抹平了我眉間的褶皺:“八十萬……你想要現金吧。”
當然了!
一看這事情有戲,讓我一邊揣測了一下今晚將要遇到事情的艱難程度,一邊興沖沖的點頭再點頭。
雖然我手上現在還要顧夕夜那張大概是可以無限透支的黑卡,可是一旦被那個神經病看出我真是白鳳凰的破綻,還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
即便顧少卿也是一等一的不好惹,但是除了我們各為其主之外,目前他答應我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話不算話的事情出現。
“明天會有人給你送去。”顧少卿將拿在手中的西裝照舊仔細的披在我肩上,又眯起眼睛認認真真的摘下了西裝上粘著的一根發絲,這才心滿意足的將我再次送進車裡去了。
今晚的目的地非同尋常。
我穿著顧少卿親自挑選的裙,披著顧少卿的西裝,和他一路攜手走來,輕而易舉的成為了這個會所中最大的焦點。
江海市除了錦亭之外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
全部位於地下的奢華舞會正在夜幕的掩飾下悄悄進行,只不過比起跳舞,這裡的賭博或許才是真真正正的重頭戲。
舉著託盤的侍者帶著統一的黑色面具,彬彬有禮的在我和顧少卿身邊出現:“今夜的主題是夜梟,請二位選擇自己喜歡的面具。”
顧少卿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合,隨手從託盤上撿起一張扣在了臉上。
我則是認認真真的琢磨了一下託盤中幾張面具的款式,將手指放在了一個哥特魅影風格的面具上,在帶上之前問了一句:“每個人的面具都是唯一的嗎?”
“不一定。”侍者迅速回答:“不過您身邊顧先生的面具是獨一無二特別製成的,您完全不用擔心丟了您的伴侶。”
“謝謝。”我將那面具扣在臉上,順便贊賞了一下顧少卿的品味:“為什麼你的面具比我的好看這麼多!”
“你喜歡我這張?”顧少卿的聲音在面具之下有些發悶,他的左手與我十指相扣,右手飽含深意的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突如其來的問;“要不要我和你交換一下?”
“不要!”我幾乎是立刻就謝絕了顧少卿的這個提議。
如此詭異神秘的場所,只要不是個真正的笨蛋,都能看得出來絕對不僅僅是玩樂的地方而已。
顧少卿的面具在這裡獨一無二的同時,也肯定代表著什麼獨一無二的身份。
雖帶了他的面具可能會聽到一些顧家的秘辛,但是比起那個,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命更重要些。
聽了我斬釘截鐵的回答,顧少卿似笑非笑的捏了捏我的掌心,牽著我往地下二樓走去。
很奇特的,這麼多身份尊貴的大人物聚集的地方,竟然連起碼的電梯都沒有配備。
跟在顧少卿身後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前往地下二層的樓梯,推開黃銅的大門,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這種漆黑似曾相識,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錦亭那混亂不堪的一夜,寧三爺橫死的樣我至今還記憶猶新,忍不住的抬頭瞄了瞄顧少卿。
他本來是與我並肩而行的,到了這只容一人透過的地方,就自然而然的先我一步,我看不清他的身影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與我十指交握的力道。
灼熱,有力,令人心慌。
我保持沉默跟在他的身後,本以為很快就會到達另一個歌舞昇平的世界,卻不料一下走的比我想象的要久了不少。
走在前面的顧少卿在某個點頓了頓,伸手推開了另一扇房門。
刺眼的光芒直射進來,叫我第一時間松開了顧少卿的手,下意識擋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