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是個有趣的念頭,叫我一想起來就恨不得將自己打包丟進南太平洋算了。
或許是我不同尋常的鎮定吸引了管家的注意力,這位跟隨了顧老爺二十年以上的先生衣冠楚楚的用餘光不著痕跡的瞥了我一眼,不知道在心中給我下了什麼樣的定論。
我含笑迎上他的目光,半點沒有迴避的意思。
如此坦蕩的做法叫管家先生笑了一笑,高深莫測的回看了我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了開去。
書房的大門近在咫尺,四周是一片杳無人煙的平靜。
顧老爺的書房重地肯定是閑人免進的,別是在顧家的傭人,就連顧少卿和顧景玉這種本家弟,平日裡大概也是非請莫入的。
起碼我此刻瞧著顧景玉詳裝乖巧的模樣深深吸了口氣,就知道裡面那位給人帶來了怎麼樣的壓力。
可是我卻並不怕他,我也不能怕他。
我與顧老爺之間糾葛頗深,還有血海深仇尚未清算。
若是這般陣仗都無法對抗的話,還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想到這裡,我面上笑容不變,伸手就搶在了顧景玉的前面推開了房門。
這動作並不突兀,卻叫顧景玉目瞪口呆的挑眉看我。
在這一瞬間,我心有靈犀的明白了顧景玉為什麼會在這裡不請自來的膩歪著,雖心中還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對我如此善良,卻還是忍不住的回了一個帶了三分真意的微笑。
那笑容叫顧景玉整個人都愣了愣,隨即很是不贊同的做了個無聲無息的嘆息,對著書房內恭恭敬敬的道:“二叔,我和謹言到了。”
“進來。”
顧老爺的聲音依舊是冷漠尊貴,彷彿帶著天生的難以接近之感。
我和顧景玉依言而行,老老實實的走進書房,直挺挺的戳在了那裡。
顧老爺正在處理桌面上那一堆檔案,直到此時才放下了手中的金筆,不鹹不淡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隨即那目光又落到了我旁邊的顧景玉身上,神色間多了點疑惑的冷然。
但他很明顯不打算在我面前問顧景玉怎麼在這,而是很快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面。
“謹言,我聽你把顧少卿的母親趕出來了,這是為了什麼?”
我早知道這茬是躲不過去的,幹脆一副傻大膽的樣直眉楞眼的回答了:“不是我不懂得尊老愛幼,可是顧夫人欺負人都欺負到家了,我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憤憤不平的到這裡,我還當著顧老爺的面大不敬的嘟起了嘴巴,一臉不開心的繼續:“就算顧少卿不高興娶我,可是娶我既然是老爺您的意思,顧夫人也應該不看僧面看佛面才是,明明是她欺人太甚了!”
聽完我很孩氣的抱怨,顧老爺自持身份並沒有多什麼,反倒是一派冷靜的點頭道:“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做了也就做了,但是我顧家從不養閑人,從今天開始,你就準備來顧家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