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好像不夠熱鬧呢。”荊天宇說，“有些菜合起來比較好看，分開就沒什麼氣勢了。好像烤鴨……”荊天宇忽然醒悟過來，這對普通人是個事，對東方鵬程壓根就不算什麼。普通人吃東西要避免浪費，一隻烤鴨要從頭吃到尾，吃完了皮要吃肉，吃完了肉剩下個骨架，還要拿去熬湯。可是東方鵬程這兒，人家可以讓一個人吃一隻鴨子，只吃最好吃那部分。魚和其他菜式也一樣。
再仔細一想，絲瓜這麼好吃，明顯是用了最好吃最甜那一部分，絲瓜並不怎麼值錢，就算一個絲瓜取一塊，一盤也不過是七八根罷了，幾塊錢一斤的東西，荊天宇都吃得起。可荊天宇絕對不會這麼吃，把好好一根絲瓜切開只吃一塊。他削絲瓜皮削太深了都覺得浪費。這背後折射出來的消費觀念，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熱鬧不熱鬧的，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東方鵬程說，“還是健康比較重要。”
“對對，健康比較重要。”顧通說。
“酒桌上灌人喝酒是陋習。”顧小清說。
“以前我經常被人灌酒，尤其是做地産，那些什麼科長處長，最喜歡把我們這些要求他們辦事的生意人呼來喝去，一吃飯就灌酒，灌酒就要灌到大醉，最好是當場喝到吐，喝到不省人事，他們才高興。”東方鵬程說，“幸好現在生意做大了，一般不用親自求人，要不然早就喝死了。”
“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顧通感嘆說。
“這種彩虹還是少見的好。”東方鵬程說，“以前我有個很器重的手下，辦事能力很強，去拿地，不管多困難，不管面對著什麼樣的對手，他總能拿下來。可那都是用自己身體來拼的。我心疼他，把他調離一線崗位，他還誤會了，以為我對他有什麼意見。一生氣，辭職自己出來幹，更加不愛惜身體，終於有一天，喝酒喝得大出血，就這麼去了。別說他，我自己都是滿身病，整天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要是讓我選，我寧願少一半家産，換一個健康的身體。”
少一半家産啊，那還不是億萬富翁，還不是想兩邊便宜都佔了，荊天宇忍不住在心裡吐糟。要是他肯用全部家産換健康身體，荊天宇就相信他真是後悔了。
“一半的家産！”顧通的表情如同被鐵錘打了一下，荊天宇不知道東方鵬程一半的家産有多少，他可是知道的。那是一筆多大的錢啊，顧通一輩子都賺不到十分之一，要是能拿到的話就好了，顧通願意賠十年壽命，不，二十年，二十五年也可以考慮，三十年的話就算了，他這個年紀，沒了三十年壽命，也不知道能享受多久。
“顧老闆你也一樣，聽說你做生意也很拼命呢。”東方鵬程說，“以後應該多愛惜身體才是。”
“感謝東方老闆的提點。”顧通把頭點得好像雞啄米一樣。
“顧小姐年輕有為啊，剛剛大學畢業，就到瀚海做副董事長了。”東方鵬程說。
“只是湊巧。”顧小清臉上一紅，她這個職位可不是因為能幹。
“怎麼當上的沒關系，只要做出成績來就行。”東方鵬程說，“瀚海在樂陽，是頂尖的it企業，你在那邊鍛煉幾年，對你今後很有好處。我相信很快你就會自立門戶，現在建立的人脈，學到的管理知識，將來都會很有用。你現在最需要注意的，只有一個問題，千萬不要分心，不要在那些岔路上浪費時間。我見過無數有潛力的年輕人，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旅行，去跳舞，去唱歌，去學畫畫，談戀愛，這些對做生意都是無益的。在事業初期，你需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時間，從早到晚一心撲在生意上。”
“這個……我，一時間也沒想著要自己做生意。”顧小清說。
“你當然要自己做生意！你是我們顧家的長女，你不幫忙怎麼能行。”顧通連忙幫腔，東方鵬程事先沒有和他溝通，但東方鵬程這麼說了，那就是顧通必須遵循的最終決定，再說這也沒什麼壞處。顧小清做生意，東方鵬程肯定要幫忙的，而且會比幫顧通的力度大得多。顧通作為顧小清名義上的父親，拿到的好處絕對不會少。而且東方鵬程不是說了嗎，不要談戀愛。
“小明比我有天分。”顧小清說。
“有什麼天分，這次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顧通說，“還是你好，我做不了的事情你都能做，我都沒能在瀚海董事會佔一個席位，你卻一下子就成了副董事長。雖然我嘴裡批評你，其實那只是妒忌罷了。我多想自己做這個副董事長，雖然名下産業不少，可卻沒有一個像瀚海公司這樣出名。”
“爸，我對做生意沒什麼天分。”顧小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父親的心意就改變了。
“你有得，我能看出來。”東方鵬程說。
“你看，連東方老闆都這麼說，東方老闆說的話能錯嗎。”顧通說，“又不是叫你馬上出來做生意，有什麼好怕的。我顧通的女兒，自己出來做生意那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在瀚海鍛煉幾年，等時機成熟了，我再給你個公司，從小做起。或者你自己有好主意，也可以選感興趣的行業來做。”
“那好吧。”顧小清說。
“做生意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段時間你給我專心學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許，對了，還要搬回家裡住。”顧通說。
“在外面住也好。”東方鵬程說，“顧老闆，你家裡人肯定不少吧？”
“其實也沒幾個，除了我們一家子，就只有些保姆啊廚師啊花王啊什麼的，還有幾個保鏢。”顧通說。
“那也不少了，客人肯定也很多，到了顧老闆這個地位，人情來往怎麼會少。”東方鵬程說，“這些人情來往是必須的，但是，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未免會消耗太多的精力，而且對於以後的生意，老實說作用也不是很大。顧小姐既然已經搬出去了，那也就不用再搬回去。”
“是，東方老闆說得對。”顧通有些奇怪，可又不敢問。
“至於荊主任。”東方鵬程說，“我聽我堂妹說，你的技術很不錯，她那兒有個伺服器壞掉了，誰也不會修，找了好些專家都沒修好。荊主任過去一看，立即就知道是哪裡壞了，花了幾個小時就把伺服器給修好了，她本來預計起碼要修好幾天的呢。金主任不但修好了，還改進了伺服器，連原來的設計者都做不到。”
“只是僥幸罷了。”荊天宇說。
“我可不是一個偏聽偏信的人。”東方鵬程若有所指，“如果我堂妹為了誇獎你而說謊，我會連她一起看輕。這事我調查過了，的確是這樣沒錯。正好，我這裡有個工作，需要一個it技術專家，不知道荊主任有沒有興趣？”
“東方老闆的事，我當然不會推辭。”荊天宇心裡一樂，這是要給他送好處了嗎？不知道是什麼呢，最好直接送錢吧，要不送個房子也行啊，東方房地産在樂陽有好幾個樓盤，也有豪華小區，聽說保安還不錯。如果有了一個東方鵬程送的房子，想來顧通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房子裡下手。
“我打算建一個豪華小區，裡面使用智慧網路系統，就好像瀚海的綠灣那樣。”東方鵬程說，“我請了一家專業公司來給我設計，他們說是使用了最穩定的系統，裡面的技術雖然不是最新，卻是最成熟的。但我總覺得他們是給我開了高價。我當然也找了別人來評估，可是又看不懂那些專業名詞，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騙我，所以想要另外找人看一下。”
“我對智慧網路系統知道得不多。”荊天宇故意這麼說。
“是的，我也這麼想。”東方鵬程說，“荊主任畢竟年紀小，智慧網路大概不算很熟。”
這要人怎麼接啊！荊天宇很想大罵，幸好東方鵬程自己提出瞭解決方案。
“我這裡有個電腦。”東方鵬程拍了拍手，服務員就拿出一臺手提電腦交給荊天宇，“裡面就是智慧網路的設計方案，不過這電腦裡面有個自毀裝置，如果發覺有誰想非法入侵系統的話，它會第一時間把設計方案刪除，免得機密外洩。你有24小時可以進行破解，如果破解成功，把智慧網路設計方案完完整整的拿出來，我就會委託你對這份方案進行評估。”
“破解？”荊天宇可沒做過這麼高難度的工作，“破解電腦是駭客的活，和評估設計方案沒什麼關系。”
“對it技術我是一個外行，你不能要求我對你們行業內幕知道得有多詳細。”東方鵬程說，“再說這個智慧網路系統，防駭客也是重中之重，要不然伺服器被駭客入侵那不就壞了嗎，大冷天的開空調，大熱天的又把暖氣開啟，小區裡面可就沒法子住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