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教!阿裳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她自小就知道伏羲教是朱雀宮最大的對頭,兩家教派水火不容,勢不兩立。聽宮裡人說,伏羲教整天琢磨著滅了她們朱雀宮,平日裡專門與朱雀宮做對,朱雀宮接個生意,殺幾個人,伏羲教要麼阻止,要麼破壞,還把中了毒的人救過來,半點不遵循江湖規矩,虞錯平日裡提起“伏羲教”三個字,都是咬著牙說的,對其掌教商酌兮更是恨之入骨。
伏羲教的人找上門來,必是來者不善。可姿態偏偏彬彬有禮,若不是時辰不對、上峰的方式不對,還真像是專程來拜訪的。果然所謂名門正派多是偽君子。
虞錯的嘴角掛起森冷的笑:“伏羲教的?你闖上峰來,是特意來找死的嗎?”
陸棲寒微笑著行了一禮,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摸過一隻大錦盒,道:“晚輩不敢。晚輩今日前來,是來……”
“住嘴!”虞錯的目光落在那錦盒上,突然變色,厲聲阻止他說下去。
他卻堅持把話說完了:“……是來提親的,希望宮主能嫁給我家師父,伏羲朱雀結成良緣……”
朱雀宮的弟子們的面部表情有些把持不住,無不微微抽搐。躲在遠處的阿裳也驚得下巴險些掉下來。提……提親?不是行刺,不是踢館,是提親?!
虞錯又驚又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
陸棲寒態度誠懇地道:“師父說,伏羲朱雀百年前原屬同宗,這樣沒完沒了的鬥下去,何時是個盡頭?不如喜結連理……”
“滾!!!!”虞錯一聲怒喝。
陸棲寒惆悵望天:“早就知道會這樣。”
阿裳感覺風中淩亂了——這到底是出什麼戲呀!
“呵呵……”虞錯除了冷笑,無以表達自己的鄙視,“讓徒弟來提親,一點誠意也……”瞬間打住,語調變得格外暴躁:“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還不是惦記我們的《朱雀經》?商酌兮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打的好一把便宜主意!少做美夢了!”
陸棲寒垂下睫嘆息一聲,與其說失望,倒不如說是輕松,道:“我就說師父他老人家想得很美……您配合著拒絕一下,我也算完了任務,回頭趕緊幫師父尋個賢惠的掌教夫人,皆大歡喜。”
虞錯的臉色更鐵青了。
陸棲寒用息事寧人的口吻道:“既然這樣,這事就算揭過,揭過了。我們進行下一個環節……晚輩替師父捎來幾句勸誡之辭。”
虞錯足尖一點飛身而出,落在陸棲寒面前幾步遠處,面色陰沉,冷笑一聲:“勸誡?你們有什麼資格勸誡本宮主?”
陸棲寒道:“師父說:邪術害人害己,並非捷徑,或是絕路;歲月不在長短,竊來光陰,雖生猶死。”
“輪得到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實則鬼蜮心腸的人來教訓我?”語氣森寒,眼底已燃起含怒業火。
朱雀宮虞錯心毒手辣,性格乖張,殺人無數,今日“例行提親”的事讓她暴躁異常,此時已是殺心四起,陸棲寒分明感覺到了寒意撲面。他卻並沒有流露出畏懼神情,仍是一笑,眼角彎彎:“宮主聽不進勸,晚輩也無可奈何。只是今天想跟宮主要一個人。”
虞錯詫異道:“你想要誰?”
陸棲寒態度恭敬地道:“晚輩要把衣女帶回去。”
阿裳原本看熱鬧看得興起,突然聽說來人竟點名要她,一時也懵了。守在阿裳身邊的暮聲也拔出短刃守衛在側。
虞錯怒極反笑:“你小子果然是活膩了。”
觀望著的阿裳見虞錯殺氣畢露,心中先默默致了一把哀。大魔頭手中搶人,不是找死是什麼?
果然見虞錯一邊說著話,兩隻手做出手指依次蜷起的手勢。在朱雀宮呆了那麼多年,阿裳知道那是蓄勢待攻的姿態,虞錯出殺招前特有的手勢。
她從未見過虞錯想殺的人活著離開。
一瞬間虞錯就出手了,豔甲彈出一股微塵直沖陸棲寒面門撲去。他早有防備,摺扇“啪”地開啟,擋住這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