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澤喜容於色,他的好弟弟在冀州與他們分別時,就說成親之日不會久矣,沒想到他和長歌才到邊關,一封喜函就寄到手上,沒有給他一點停歇的時間。
好不容易長歌才答應帶他來邊關,這一紙喜函就不得不回京都去了。沒想到與長歌辭行那日,她竟願意隨他回京去參加婚宴,著實讓林子澤歡欣不已。
兩人終於苦盡甘來,結成連理,長歌也在為寧辛安感到高興,一隻大手偷偷地牽上她的,長歌怔神,偏頭看了一眼林子澤,他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笑得憨憨傻傻,像個蠢貨。
長歌輕嘆,今日就讓他耍一次性子罷。
“吉時已到,拜堂禮始。”
聞著林氏族人的高喊,寧辛安捏緊了喜錦,緊張的手心出汗,這可是人生大事,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喜錦的另一頭輕輕扯了扯,寧辛安微微抬頭,透過蓋頭的下擺望去,喜錦的另一端被一隻修長分明的手握著,那一條紅緞子連線著兩人,他正用手勢安撫著她,寧辛安眉眼含笑。
有他在,怕什麼呢。
“一拜天地。”
在林承辛帶領下,兩人朝天地行了叩禮,滿堂賓客皆是贊不絕口。
“二拜高堂。”
兩人並肩站著,朝著主位彎腰行禮,林國正和方青山慈愛的笑著,不住的點著頭,林老夫人也由兩位姨娘攙扶著,笑得宛如一朵花。
“夫妻對拜。”
寧辛安握緊了喜錦,慢慢的轉過了身,那雙玄黑暗紋短靴也朝向了她,骨節分明的長指握住喜錦,微微的透過喜錦傳來震感,寧辛安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
原來緊張的不只有她一個。
禮成。
“送入洞房。”
寧辛安被一群喜婆丫鬟擁著離了大堂,喧鬧的人聲越來越遠,穿過林府的長廊,她被送進了洞房,喜婆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這裡好生待著,紅蓋頭要新夫婿親自挑開,要飲合巹酒,洞房時要記得……
一番嘮叨之後,總算是離開了,寧辛安端坐在喜床前,忙活了一整日腰痠背痛,腦袋上頂著又沉又重的鳳冠,壓得她脖頸痠疼,寧辛安用手托住腦袋,才不至於讓自己重心不穩,倒栽了下來。
屋內一片寂靜,她細細的聽還是能夠聽見堂中的喧鬧聲,林承辛此刻應該被他們纏得脫不開身,周旋在來客之間罷。
婚宴在宵禁前一個時辰就結束,離著還有好幾個時辰的時間,寧辛安低頭看著衣擺上百花式樣,一整日下來,此時已經開始犯困,託著鳳冠防止它砸下來,寧辛安挪了挪,倚靠在床欄上,昏昏欲睡。
就睡這麼一小會兒。
堂中,林承辛正在四處周旋。
朝中不少大臣前來祝賀,這位小王爺年輕有為,又頗受太子器重,家中有適宜女眷千金的都想要與他結成秦晉,沒想到他卻早已有了心儀姑娘,還早早地在他們都不知曉時,就派了喜帖,斷了他們的心思。
雖是如此,這小王爺不愛與朝官打交道,趁此機會來走動走動,多晃晃眼緣,之後同朝共事還能仰仗仰仗。
一來一回的敬酒,林承辛有些微醺,林子澤在一旁給他擋去上前的賓客,他這個弟弟不勝酒力,喝多了可就不好了。
“你別喝了。”林子澤勸阻道:“你去亭中散散酒,這裡我給你看著。”
林承辛點點頭,本想就此放下堂前,回新房找他的小夫人去,又怕他的酒氣嚇著她,雖只是微醺,上回他醉酒對寧辛安耍流氓,又親又摸的惹她哭了之後,他再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