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以林承辛手臂又多了一排牙印作為結尾。
寧辛安坐在藤椅上,看著案幾上精緻的小食盒,開啟一看,裡頭是些她沒有見過的新奇小點心,看起來綿綿軟軟,精緻得好像勉強只夠一口,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林承辛坐在另一把藤椅上,頗有些委屈的看著她,眼睛又大又亮,好似在控訴她方才的暴行。
“還疼?”寧辛安於心不忍,牙印已經被他的雲袖蓋住看不見,她伸手去撥開,兩排整齊的牙印落在手臂上,泛著紅紫色。
“夫人真是好牙口。”林承辛見她愧疚的眼神,收起了手臂,打趣安撫著。
“你以後別再這樣了,”寧辛安認真道:“我是正經人家的姑娘。”
林承辛被她逗樂了,看著她認真的眼,唇邊含笑:“夫人說的,我定是要同意的。”
得到他的保證,寧辛安捏起一塊精緻的糕點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讓她滿足的眯起了眼,林承辛看著她的小表情,眸中含笑,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有碎屑落在她的唇角,他伸手給她擦去,沒想到寧辛安見到他的手,反射性的向後仰了仰,瞪大了圓碌碌的眼,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林承辛一臉無辜:“你嘴邊有糕餅碎。”
寧辛安抹了抹,有些尷尬,低頭自顧自地吃,她都要被他折磨得神經衰弱了。
見她提防著自己,深怕圖謀不軌,林承辛在心裡嘆口氣,果然昨夜將她嚇壞了。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去等待她接受屬於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還有他所有所有。
不急於一時,林承辛笑了笑,與她說起了正事:“明日蘇亦清的妹妹誕辰,會邀請一些京都女眷前去小聚,他託我將你帶上,你意下如何?”
寧辛安有些惶恐,她這趟入京得匆忙,蘇亦清肯定不知她的身份,她指了指身上鵝黃色的襦裙:“我這……”
知道她心中顧慮,“知道的,”林承辛笑:“今日我碰巧遇見了他,便將此事告知了。”
“可我不認識什麼京都女眷。”寧辛安咬了一口糕點,她在京都無親無故的,去了也是在角落裡喝茶,這樣多沒意思。
“如果夫人不願,我們便回絕了他,明日託人給蘇小姐送上誕禮便是。”
寧辛安頓了頓,想起這個蘇小姐才是莫名其妙,她哼了哼:“你和這個蘇小姐真是情誼頗深,人不到禮都要到。”
“什麼?”林承辛不解,他與這個蘇小姐總共也就見過一面,之後再無交集,何來情誼之說?
“你敢說蘇小姐不是愛慕於你?”
林承辛哭笑不得:“誰跟你說的?”
“你管是誰說的。”
林承辛捏起一塊糕餅塞住了她氣呼呼的小嘴,認真的凝視著,眸裡都是認真:“蘇小姐與我只有一面之緣,什麼愛慕不愛慕的,傳出去毀了人家姑娘清譽,況且我愛慕的姑娘是誰,夫人會不知道嗎?”
被他看得不自在,寧辛安輕咳一聲:“明日去了你要一直在我身旁。”
林承辛笑著應下。
自從蘇亦清憑邊關一戰榮升一品蘇王,戶部侍郎蘇坤一改以往對他冷淡的態度,變得十分恭敬,出門在外都要好生在其他朝官面前提及他,連帶著自己都上了一個臺階。
蘇亦清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這事讓蘇坤十分介懷,曾以為自己近五十膝下無子無女,便在街頭撿了個乞兒,作了一個養子,以堵別人悠悠之口。
這養子也算是人才,幫他處理政務從沒出過差錯,這回立下戰功,品階比自己都要大上兩級,蘇坤又喜又驚,他對蘇亦清的態度並不好,尤其是自己親生女兒蘇亦晴出生之後,更是冷落了。
說到蘇亦晴,蘇坤氣得撓心撓肺,她與蘇亦清從小一塊長大,自是把他當兄長對待,兩兄妹關系頗好,相處融洽,尤其蘇亦晴格外黏她這個哥哥。
也不知是哪次偷聽了他與蘇亦清的談話,她知曉了蘇亦清不是親生兄長,兩兄妹好似發生了什麼爭執,再也不複以往和諧,兩人勢如水火,宛若仇家。蘇坤雖有些捉摸不透,但也十分高興這般場面。
明日就是蘇亦晴的生辰,蘇坤做好了為她打聽各家適齡兒郎的準備,如今度了一層蘇王的金,蘇亦晴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隔天清早,蘇府就忙碌起來,到處張燈結彩,待到一切如計劃準備完畢,賓客也陸陸續續上門了。每人手裡提著不少賀禮,真金白銀的往裡送,不少京都有頭有臉的夫人都帶了自家未出閣的姑娘,攜禮前來,雖是前來賀蘇府千金的生辰,但沖著什麼來,每人心懷鬼胎。
蘇亦清在堂中與蘇坤接待賓客,堂中已經落座了不少,隨著自家長輩前來的姑娘們都有些拘謹,卻又顧盼生姿,偷偷瞄著堂中談笑風生,笑起來溫潤爾雅的蘇王,說話恰到好處,博得堂中各位大人夫人的心。
“王夫人且先坐下,最近蘇府討了一罐新茶,喚小婢給王夫人添上一壺嘗嘗。”蘇亦清笑道,招呼著眼前抓著他不停詢問的老夫人,禮貌的沖她身側羞答答的姑娘笑笑,喚了小婢迎著落座。
一旁的蘇坤也忙著迎客,賓客都快坐滿了,在閨閣梳妝的蘇亦晴還未出來,蘇坤被賓客纏身,便喚蘇亦清去叫蘇亦晴出來。
蘇亦清挑眉,昨日她回府時又莫名其妙的挑他的刺,竟還說到了林子染身上,兩人關系打從挑明瞭一切之後就變得水深火熱,他為此頭痛不已。
穿過無人的苑道,來到蘇亦晴的小閣院,一如主人喜愛紅色,外圍全都種滿了紅豔豔的玫瑰,一大朵一大朵的簇簇擁擁,還帶著細細尖尖的刺,讓人只可遠觀。
他甚少跨入這處,尤其兩人水火不容已久,更是不會踏足,蘇亦清有些後悔沒有喚小婢去請,懊惱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門前,他輕嘆一口氣,敲了敲。